第157章 刺客（第2頁）

保鏢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已經(jīng)從夾道口傳來，越來越近。

“這邊搜！”

“仔細點！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張帆沒有理會身后的動靜。他蹲下身，看著這個已經(jīng)與垃圾無異的老人。就是他，那最后一絲屬于張家的血脈感應，就源自這具殘破的軀殼。

他的神智，已經(jīng)毀了。

張帆伸出手，沒有去碰觸老人身上的污穢，而是懸停在了他的額前。

下一刻，一股無形的氣息，從張帆的掌心緩緩溢出。那氣息溫暖、淳厚，帶著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獨一無二的印記。

天醫(yī)血脈。

這股氣息，如同一道清泉，緩緩注入老乞丐混亂、干涸的識海。

老人渾身一顫。

他口中毫無意義的囈語，停了。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野獸般的光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茫然。

“我是張帆?！睆埛_口，聲音很低。

老人沒有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張帆繼續(xù)說：“張?zhí)灬t(yī)的孫子?！?/p>

“張……道……陵……”

老人干裂的嘴唇蠕動著，重復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生銹的齒輪間擠出來的，干澀而艱難。

突然，他那死寂的瞳孔劇烈收縮。

兩行渾濁的、帶著黑色泥污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滾落，在臉上沖開兩條可怕的溝壑。

“老……老爺……”

他的神智，在這一刻，被喚醒了。

“老奴……老奴孫福……叩見……少主！”他掙扎著，想要跪下磕頭，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在原地劇烈地哆嗦。

“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張帆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個‘上使’，是誰？”

“不是人……不是人……”孫福一把抓住張帆的褲腳，指甲因為用力而迸裂，滲出黑血，“少主，那個上使，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什么？”

“是怪物！一團……一團會動的影子！”孫福的臉上，浮現(xiàn)出極度的恐懼，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滅門的夜晚，“他沒有臉！沒有手腳！可他一動，所有人都死了！血……到處都是血……”

張帆的心，沉了下去。

“丹方?！彼鲁鰞蓚€字，“爺爺為什么要煉那種丹？”

“不是自愿的！是逼迫！”孫福嘶吼起來，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刺耳，“王家！是王家那個畜生王天龍！他引來了那個怪物！他用整個張家的性命，逼著老爺開爐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