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的身體在痙攣,但他握住劍柄的手,卻紋絲不動。
“不。”
他的意志,在風暴的中心,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你只是循環的一半。”
他在腦海中,對那個意志說。
“你只有終結,卻沒有看到終結之后的新生。你只是……不完整。”
“放肆!區區生靈,也敢評判我?”歸墟的意志被觸怒了,更加恐怖的力量試圖將張帆的意識徹底抹去。
“我不需要評判你。”張帆的意志沉靜如水,“我只需要……讓你完整。”
他主動敞開了自己的核心。
那個在幻境中,被秩序之光錨定的核心。
當歸墟的終結之力,觸碰到他意志深處那代表著“新生”與“循環”的理解時,這股狂暴的力量,第一次出現了遲滯。
就像一把只懂得“關門”的手,突然理解了“開門”的意義。
它不再是單純的毀滅工具。
它……完整了。
張帆猛的一發力。
“錚——”
一聲輕吟,不似金屬摩擦,更像是一個時代的嘆息。
那半截深插入骸骨胸膛的“歸墟”劍,被他……拔了出來。
劍身殘破,只有一尺來長,斷口處平滑如鏡,仿佛是被某種無法想象的力量一斬兩斷。劍體暗沉,沒有任何光澤,卻仿佛能吞噬周圍的一切光線。
在斷劍離體的瞬間,那具支撐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巨大骸骨,失去了最后的支點。
它沒有散架,而是在一瞬間,化作了最細膩的白色粉塵,簌簌而下,在地面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一個紀元的終結者,在新的終結者面前,完成了最后的謝幕。
整個殿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女人站在遠處,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像。她無法處理眼前的信息。穩定死印,拔出歸墟,這任何一件,都足以顛覆她的認知。
而張帆,只是安靜地站著,手持斷劍。
那股曾經狂暴的終結之力,此刻溫柔地在他體內流淌。死印的力量,在這股源頭之力的加持下,暴漲了何止十倍。他能感覺到,只要自己一個念頭,就能讓這座宏偉的殿堂瞬間化為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