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壯公的車馬儀仗并沒有引來衛謀的迎接,洧地的軍營里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息,只有幾個把門的兵卒威嚴地站立在大門旁,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樣,有兩個兵卒看到正公壯的儀仗,連忙跑進軍營稟報去了。等了好大一會,一身戎裝的督軍正印走了出來,禮節性地向正公壯行禮,迎接正壯進入軍營。
正壯有幾分不滿地問道:“印,右卿安在?”正印回答道:“詩河練兵。”
“詩河練兵?練兵還非要跑到詩河邊?怕不是到詩河岸邊享受野合之樂去了吧,哼。”正壯帶有幾分不滿,對于這位一肚子壞點子又極度自私貪婪的衛謀,他算看透了,就是個不務正業的家伙,一定得想辦法把他給搞掂了,拿他這只雞子開刀,也讓正氏的那些猴子們看看他正壯的厲害。正壯想著,回身向軍營外走去,嘴里說道:“寡人倒要看看這位右卿大人耍的什么花樣,走。”
詩河岸邊,河水清清,蘆葦萌發,鴨走雁飛,戰船列列,旗幟招展,戰鼓響處,數十只小艦飛馳而出,大船載滿輕騎將士,漸次向前,一片殺伐之聲不絕于耳,一軍威武之師如虎似狼,正壯暗暗稱奇,忍不住站在戰車之上,細細觀看著軍士們的操練。
“公上,臣衛謀正在訓練我正軍水師,請公上親臨指揮。”衛謀騎著一匹白馬,向正壯抱拳稟報道。
正壯略抱拳,輕輕回禮,下車,隨從搬過一席,鋪展開了,正壯席地而坐,衛謀、正印飛身下馬,跪地再拜,正壯示意二人起身回話,道:“謀,我正人,習車戰,耐拼搏,如今為何訓練此舟車水師,又為何載之以輕騎?”
衛謀不慌不忙地答道:“公上,豈不聞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非橘之不同也,乃水土之不同也,我正人,于岐地舊國,平野開闊,利車馬奔馳往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而如今在這正澤之地,車自不通,馬自不前,唯舟車方能得水利,快速便捷,若再得風力,至許都朝發而夕至,此因勢而利導也,公上想必未忘先公上之薨于田地窄道,亦是這個道理啊。”
正壯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衛謀繼續說道:“臣觀周邊諸國,田,只求自保,非我正人之死敵,不足慮也,而許,乃正公之大敵也,每每與我正人爭利于洧地鹽井,早晚必有一場惡戰,與其時時摩擦,不如一戰而屈服之,公上,何不再遣使至洛邑,歷數許人侵我正境之罪,再遠交蔡、宋、陳諸大國以為外應,虎視眈眈于許人之后,而我正人收葛、尉氏之地,如探囊取物爾,若得逞,則洧地即為我正人之腹地,到那時候,鹽井則為我正人所獨專,公上,難道衛謀不是為我正人著想嗎?”
正壯哈哈大笑道:“謀,你老小子想什么,別以為寡人不知,說,用什么才能滿足你那顆貪心,此事成就以后,寡人自然會賞賜給你。”
“臣,要田國面南。”正壯一驚,暗暗壓下心頭的怒火,正印也驚呆了,這個衛謀,口氣可真不小,竟然要與正公分國了,雖然那田國還在田康手里。
“哈哈哈哈,謀,你老小子,可謂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然,寡人愛之,寡人就依你,你若與寡人同心同德,拿下許地、田地,寡人就讓你小子當田伯。”
這真是:
詩河水岸興奇兵
舟車列列戰鼓聲
遠交近攻謀漁利
虎落深淵變蛟龍
大貪之蛇能吞象
與虎謀皮險象生
世人只知財色好
誰知到頭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