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王東旺帶著徐俊昌,焦急萬分地找到了正在陪裴干部喝酒的豐潤,有些不滿地說道:“豐隊長,別喝了,交給你個任務,必須完成。你和徐工,現(xiàn)在就到河對岸賈洼煤礦去,告訴他們,危險!人,必須全部撤出來。今、明兩天,還有連續(xù)的暴雨,他們那個采區(qū),又是瘋狂式的盜采,防水設施形同虛設,繼續(xù)作業(yè),出事了,救都沒有辦法救,要他們知道,十年前,達摩嶺煤礦水災的沉痛教訓,一班人,一個也沒有出來,會慘害多少家庭啊。”
豐潤喝了點酒,頂撞了王東旺一句:“大老表,我說你這不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嗎?他們賈洼煤礦,偷盜我們的資源,官司還沒有打完呢,管他干啥?他們和我們,又不是一個系統(tǒng),由田縣煤炭局管著呢,礙我們球事啊?我還要和領導喝酒呢。”
王東旺說道:“豐隊長,你是咱煤礦上協(xié)調關系的,你說這些,我都知道,我們可以不管他們,可人命關天啊,再說了,他們在我們頭頂上積了一池子水,那可是個大炸彈啊。”
豐潤這才明白了過來,連忙說道:“要說這,還真是,他們可是在我們頭頂上作業(yè)的啊,他奶奶的,這個賈公義,看老子不打斷他的腿,這么大的雨,還讓工人下井。”說著,和賈俊昌兩個人,出了煤礦大院,消失在紅星水庫的大壩上。
王東旺站在院子里,大聲命令著:“馬礦長,通知一號采區(qū)、二號采區(qū),所有工人升井,只抽水、不作業(yè)。趙主任,無論如何要聯(lián)系上田縣煤炭局,通報賈洼煤礦的情況,把我們的分析報告發(fā)傳真給他們,不行的話……”王東旺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裴干部隱隱約約地聽見:“盜采是一回事,人命是一回事,給我接蘇辰昌,對,蘇辰昌,人命關天,哪兒還說什么管理系統(tǒng)啊,等到人死了,說啥都沒有用了。”
正在房間內吃著餃子的另外兩個人走到了門口,小聲問道:“裴處,這個就是他們說的,伙房打雜的出身,沒有一點真本事,全靠其父親的關系,溜須拍馬上位,而且不能生育,婚姻極度悲哀的王東旺,我咋看,不像啊。剛才我到那個門市部買煙,我看到他老婆還給他娘送餃子吃呢,還說什么他們的兩個外甥該考大學了,抱怨她姐沒有去照顧孩子,要是累壞了她奶奶,還要去找她姐的事呢?”
裴干部笑了,說道:“小王,讓咱了解經濟建設的,你小子,連人家的家庭也關心上了。”
那個小王笑開了,說道:“裴處,這叫大旗往哪兒飄,小兵往哪兒跑,你和那個噴大話的家伙噴了兩個小時,不也是正在關心他們家的事嗎?”
裴處點了一根煙,笑著說道:“這是個傳奇的家庭,不得不讓人關注嘛。小王,你說說,剛才那個家伙,噴得天花亂墜的,他哥為什么不讓他當廠長啊?他們,可是親兄弟啊。”
小王笑了,說道:“裴處,考我的吧,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資本認利潤,不認親,經營,認能人,不認親人,凡是把投資、經營、管理權當成家事來處理的企業(yè),早晚得完蛋,這或許就是中國人所說的‘富不過三’的怪圈吧,因為他們沒有邁過親情這個坎。”
裴處沒有說話,他,或許默許了小王的回答,也贊許了葉春林、豐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