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彬這幾天都沒有回來,也不可能去吃鄧德銀準備的慶功宴,他看到了大機遇、大生意,必須先把田縣供銷社社員股金服務部的實權爭取過來,然后與田縣中醫院合作,把田縣三院給盤過來,逐步化為已有,他和四個孩子,也就無后顧之憂了。他現在手中,有的是人脈資源,這資源不用,過期是要作廢的。
而田縣供銷社社員股金服務部主任的人選,他也想了好久。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剛剛接手了隗鎮供銷社主任這個肥缺,還沒有暖熱呢,豈能再拱手讓給他人?兼職,是不可能的,那樣風險極大,他能兼的,恐怕也就是麻大進急于甩出的濁岐供銷社,而這也是他急切要掌控股金服務部的真實用心,有了錢,把濁岐供銷社的股金給盤活了,資產,照樣是一塊肥肉。
渠鳳,恐怕不行,不要說她不愿意,就是她接手了,也不可能受自己掌控的。兄弟程大海,似乎齊大國并不感冒,覺得他的水平一般。其他人,他又掌控不了,怎么辦?看來也只能是曲線救國了。
就在程文彬心中漸漸有了成熟方案的時候,兄弟程二海來了個電話,讓他到中州煤業錦繡酒店305包間去一下,他在那兒等著自己呢。程文彬不敢怠慢,急忙開車跑了過去,到地兒一看,自己倒又笑了起來,在座的五個人中,除了張光南,全部是自家人,一個是兄弟程大海,一個是程二海,一個是妹子程秋霞,一個是妹夫田廣軍。
程文彬笑了笑,看了大伙一眼,便要往主位上落座,程二海笑了起來,說道:“二哥,那不是你的位,還有人呢?”
程文彬尷尬地一笑,坐在了張光南身旁。就在這時,田縣副縣長馬仕杰和縣政府黨組成員、縣長助理姚廣書笑著走了進來,坐在末位的程二海急忙站起身來,把二位領導讓到主位上,一一給他們介紹著自己的“家人”。
馬仕杰點著頭,說了聲:“二海兄弟,除了你這位二哥之外,其他人,都是老熟人了,不用介紹。”說著,看了程文彬一眼,說道:“二哥,這些日子,沒少幫你們齊主任的大忙,上任隗鎮供銷社主任時間不長,干得不瓤,我可是都聽說了,比那個渠鳳,不差啥,好,好,好。接下來,還得努力啊。”
程文彬站起身來,受寵若驚地點著頭,看來這位副縣長,已經關注上自己了。沒想到馬仕杰卻話鋒一轉,問著張光南:“光南,你是咱田縣信用社的‘老金融’了,你給我說實話,他們這個股金服務部,還有多大的發展空間?”
馬仕杰單刀直入的提問,讓程文彬吃了一驚,看來,領導也關心起這事兒來了。張光南笑了,說道:“馬縣長,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你要是說,它還能攬多少資金,我可以給你個大概數據,以他們現在執行的儲蓄政策,在田縣攬上三至五個億,根本沒有一點問題。而且人員、設施不用再增加許多,最多是從陳坤那兒,再多租幾輛運鈔車,往城里拉票子就是了。”
馬仕杰笑了,說道:“光南,你小子說得輕巧,你們隗鎮信用社怎么沒有搞出這幾個億的政績啊?”
張光南也笑了起來,說道:“馬縣長,我們干那叫死頭生意,利息、操作、存儲、信貸,全部是有死規定的。他們這個股金服務部就大不一樣了,他們可以把利息上調三個點,還可以給予一定的實物或現金獎勵,貸款的手續也簡便一些。在金融行業,這叫大利市。老齊啊,是守住個大‘金牛’,卻說抱著只灰老鼠,就是不懂金融經營。”
馬仕杰笑了起來,說道:“光南,別在這兒給我瞎吹,這股金服務部的大權,我三天之內交給你,你必須在三個月內,給我發展出五千萬現金來。咱們讓田老大出頭,收購了田縣三院,啊,哈哈哈。”
程文彬的心,一涼一熱,涼,是因為他兄弟程二海走到了他前面,把自己考慮的事,全部考慮進去了,恐怕還有他煤礦擴大經營的事,他可不想任由王滿倉宰割。他私下里對韓巧轉說過,只要王東旺一離開達摩嶺煤礦,他們的巷道便會迅速地向達摩嶺煤礦西北采區進軍,把那塊厚十多米的“肉腦”給啃下來,到時候,誰兼并誰,還難說呢。而心頭的一熱是,自己的兄弟還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這樣機密的事,讓自己參與進來,肯定是要分一杯羹的。
果然,馬仕杰又說道:“不過,光南,你可當不了一把手,這個股金服務部的主任啊,還是讓大海出頭當主任,你呢,當支部書記兼業務副主任,讓秋霞兼管著人事,讓廣軍和文彬,主攻田縣三院的兼并問題,二海兄弟是我們的后勤部長。好了,就這樣定下來了。記住,支持這樣做的,可不僅僅是我和姚縣長兩個領導,還有很多,不方便露面,大伙心知肚明也就是了。文彬,喝,聽說你可是挺能喝的,你那幾個丈叔,可是喝不過你啊。今天可得多喝點,配合著廣軍,把三院給盤下來,你這又當供銷社主任、又當醫院院長的日子,還不是跟神仙一樣?”
眾人聽了,大笑起來,程二海也早已給他們倒上了酒水,一個或幾個單位、一大群人的命運,便在這酒杯的晃動中定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