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緣而上好長時間,大子康與潁叔段才到了高人阿玄的絕壁穴居之處,雖說他們在詩河岸邊聽潁人說起,高人阿玄先生已經(jīng)離開了那里,但為了表示大子康渴慕賢才之心,還是上來觀看一番的,正如有人買了千里馬之尸,還愁沒有千里馬嗎?大子康是這樣想的,潁叔段也是這樣說的。石洞內(nèi)壁有勒石為證,大子康刻畫結(jié)繩記載了這件事:“公25年,夏,田大子康求賢于潁,不遇。”直到如今,那文字還在,只不過沒人讀懂罷了。
而在幾十公里外的賴國,賴世子狐偃沖正在駕駛著一輛奇特的戰(zhàn)車奔馳著,一頭高大的青色大叫驢展開四蹄,踏踩著石道,“嘚嘚”地跑得正歡,僅能容一人站立的戰(zhàn)車之上,狐偃沖手持一把閃著白光的桑條,尖端用皮革包裹著一支尖銳的箭頭,再看那輛奇特的戰(zhàn)車,竟然是桑木條子編制而成,涂上從舊魯?shù)刎溁氐耐┯椭仄幔p快而結(jié)實(shí),令人嘆為觀止。
桑林之中,天鵝飛舞,恰恰有聲,賴國美女,歌聲融融,正在忙著采桑養(yǎng)蠶,數(shù)十名勇士也在桑林邊舞槍弄棒地操練著,賴國國君狐偃子坐地一把桑椅之上,慢慢地品著一碗桑葉青茶,觀看著這一切新的變化,心里得意著自己讓兒子暗自出國游歷這件事,是何等的正確。
“玄,依你之見,我們賴國下一步將走向何方啊?”狐偃子扭了一下身子,為坐在他身邊的阿玄先生的茶碗里續(xù)了一點(diǎn)開水,問道。
“子上,阿玄以為,如今我賴人初有進(jìn)步,當(dāng)韜光養(yǎng)晦蓄、積力量才是,一則尊田公、舉大子而安賴國;二則禮交鄶、補(bǔ)諸國,明不與之爭,陰相斗爾;三則挾持曠子,得煤、鐵之利,鑄兵造器;四則仗賴國之物產(chǎn),陰造戰(zhàn)車百輛,操練武士數(shù)百,一旦戰(zhàn)事起,誰敢與我賴人爭鋒;五則離間田公后宮,以我狐偃之女取而代之,如此則子上之外孫繼位,子上控之、或是取而代之亦如取囊中之物爾。”阿玄慢慢回道。
“哈哈哈,玄,汝真是蒼天賜給我賴國的福星啊,沖兒,下來敬先生一杯。”老狐偃滿面得意的喊叫著已經(jīng)停下車,正向這邊走來的狐偃沖招手高喊著。
正在這時,家宰來報(bào):“子上,世子殿下,阿玄先生所招的衛(wèi)地死士50人,已到我賴國。”
“好,阿玄先生,這批死士如何操練、如何為我賴人效力,全靠先生了,沖,你和阿玄先生一塊去看看。”狐偃子看了一眼兒子。
狐偃沖笑道:“子父,孩兒正要向先生求教這死士之術(shù)呢?愿先生教我,沖,愿于這些死士共同受訓(xùn),望先生萬勿辭之。”說完向阿玄深深鞠了一躬,阿玄連忙站起回禮,道:“蒙賴子恩典,世子抬舉,玄愿將平生所學(xué),盡獻(xiàn)于子。”
三人相視,哈哈大笑。桑林里的歌聲響起,一群天鵝翩翩起舞,一群紗衣少女曼妙歸來:
采桑歸來喲飼我肥蠶
賴君英明喲尊士阿玄
戰(zhàn)車飄飄喲世子威武
賴人幸福喲蒼天恩典
田國大殿的樂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大子康完成了他巡視田國山野的重任,帶著田國人民對田公的愛戴和對大子勤政為民的擁護(hù)回到了田城。而另一件大事則是補(bǔ)子令狐獻(xiàn)嘉禾從洛邑歸來,帶回周天子的嘉獎,當(dāng)此天子?xùn)|巡河洛之時,田公須獻(xiàn)嘉禾,正合天子親臨洛邑之祥瑞,因而賞田公同姓諸侯之殊榮,今后派出的使節(jié)可以直接面見天子,這是田國自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尊榮,自然是要慶祝一番的。
田國的大殿內(nèi),樂聲四起,令狐子侃侃而談著這次出使洛邑、不辱使命的前后左右、細(xì)枝末節(jié),天子對田公知禮儀、治邦國、富百姓予以嘉獎,還把自己的補(bǔ)國如何與田公協(xié)作上了一本呈文,天子龍顏甚歡,擴(kuò)其國為獨(dú)立之國,包茅、授戟、賜符、節(jié),號為補(bǔ)伯。令狐伯得意洋洋地看著田公,不屑地瞄了鄶子首、狐偃子一眼,退到了大子康之上位。
鄶子首暗暗地向狐偃子使了個眼色,二人出班向田公、大子再拜,祝賀連聲,對于令狐,二人似乎也有些不屑了,鄶子首冷冷地說道:“恭賀令狐伯立國,既然已經(jīng)為獨(dú)立之邦國,又何必再占著我田國左大夫的位置呢?公上,請禮送令狐伯出我田國之地,回他的補(bǔ)國為伯也就是了。臣,卑微,愿保舉狐偃子做左大夫。”
狐偃子聞聲,連連推讓道:“臣無德無能,豈可尸位素餐?愿保鄶子首為左大夫。”
二人在大殿之內(nèi),如同上演一場雙簧,看得田公不知是真是假,一時竟不知如何應(yīng)對了,大子康連忙站出來,向田公施禮之后,又轉(zhuǎn)過頭來,說道:“諸位臣工,以犬子康之見,前任左大夫令狐大人出使天子,有功,天子有封,乃我大田之幸事也,可喜可賀,令狐伯自今日起乃我大田之鄰邦矣,當(dāng)與我大田世代修好,永做親屬才是,只是這君臣禮節(jié),自然是要免了的。至于我田國朝堂,當(dāng)以狐偃子升任左大夫,鄶子升任右大夫,公叔臺任中大夫,賜臺地,建臺國,此乃公上之意也。”
正沒有主見的田公聽得田康如此說,乃大喜過望,說道:“犬子之言,甚合寡犬之意,可行、可行。”“田公神威、田公神威,大子英明、大子英明。。。。。。”田國朝野一片歡呼之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