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夫之還是頂不住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尤其是田縣紀委抓了他的三兒子賴新年之后,他不得不退出了楚文革送給他那十萬元錢,寫了個情況說明,說是他借楚文革的。而迫于壓力的舒芬也不得不退了十萬元,其實,她手里有錢,這些年,她統攬著整個田縣的化肥經營業務,游離于賴夫之與李俊才之間,還是有點積蓄的。
拿到三十萬元現金的陳建斌感覺到幸運的事又來了,忘記了堂弟還在看守所內關押著的事實和老爹的教訓,喊來了姐夫鄭風頌和茍三娃,自我表揚了一番,把錢遞給了茍三娃,茍三娃當然很大方,從中抽出了五萬元作為辛苦費,二話沒說地遞給了陳建斌,陳建斌客氣一回,也就勉為其難地收了下來。
陳建斌平白得了五萬元錢,當然很高興,執意邀請鄭風頌和茍三娃吃飯,茍三娃又是二話沒說地答應了下來,看來,他還有事要和陳建斌說。
果然,茍三娃一語中的地說道:“建斌,這次省紀委專案組的進駐,對一部分人來說,是滅頂之災,對一部分人來說,卻是莫大的機遇,實際上也是一次政治上、官場上的洗牌。我敢保證,老鄭要下,出不出事,都要下,他的年齡也已經沒有優勢了,蘇辰昌要么升任書記,要么平調出局,這是必然的,出事的可能性不會太大。這樣,后續部隊便要向前進,根據你們公安這一行的規則,蘇辰光極有可能退出司法系統,改任主抓社會穩定的副縣長,這樣,你的公安局長扶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而那七個副縣長中,李枊營是肯定保不住了,而且他的年齡也到了,其他三個也到了年齡,退入人大、政協已經成了定局。這樣,騰出來四個副縣長位置,蘇辰光占一個,還有三個,有可能上面空降一個,就剩下兩個了,年初舉薦的后備干部中,也只有王全旺、賴夫之和趙雪濤了,這個,明眼人一眼便會看出來,王全旺是縣委常委,無論鄭冠旦上或者下,抑或調動,他都要晉升的,這一次暗訪出了點小問題,影響不了大局;而同樣,趙獻濤已經占據了縣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職務,也沒有問題;至于那位賴大人,恐怕也只能是貓吃尿泡,瞎喜歡了。
而時下,無論是誰當書記或者是市長,解決田縣經濟發展的事都是第一大事,處理吳三中等人的企業存在的問題,是第一大事中的第一大事,因此,你這個公安局長或者是想干公安局長的同志,便能為新任的書記、縣長排大憂、解大難了。”
茍三娃長篇大論的分析,讓陳建斌聽得一頭霧水,傻笑了兩聲,說道:“我們公安局,最多也就是為田縣經濟發展保駕護航,能出多大力出多大力就是了,難道還會插手其間?”
茍三娃笑了,說道:“然也,陳局長,我問你,你們公安局交警隊,一年接收多少起車禍?治安、刑事上,一年又接收多少傷害案?技術鑒定上,一年又接收多少例鑒定?”
陳建斌笑了,說道:“這,都是人家醫院的活,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茍三娃笑了,說道:“假如你們建個醫院呢?這些活不就是你們的了?這其中的利潤,還不是你們說了算?這個,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你就沒看看,中州市建有武警醫院、公安醫院、工會醫院、輕工醫院、煤炭醫院、檢察官醫院、法院鑒定中心醫院等等、等等,他們是干什么的,治病嗎?不可能,一方面,賣藥;一方面,攬病人,他出了車禍,不到你這兒來治,不予包賠,一下子,香油、棉油可都成油了。這好事,你難道真的沒有想過?”
陳建斌確實想過,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辦?急忙問道:“茍鎮長,這和田縣經濟發展沾不上邊啊?”
茍三娃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陳局長,此言,大謬也。其一,你可以接手田縣人民醫院老院區,是不是解決了政府棘手的問題,和經濟有關嗎?第二,你可以安排百十人就業、再就業,和經濟有關嗎?第三,你依法納稅,壯大田縣財政,與經濟有關嗎?我敢保證,此方案一出,你的公安局長位置,那可是鐵板上釘釘的事!”
陳建斌笑了,說道:“叫你這么一說,田縣老醫院那塊麻煩百出的地皮,也成了寶貝,正好在我家門口,要是這么一說,哼哼,村里肯定美得跟吃了屁花子一樣,呵呵。”陳建斌看了姐夫鄭風頌和茍三娃一眼,說道:“那,咱就這么干。”
茍三娃又把他袋子中裝的二十五萬元現金放到了桌面上,說道:“陳局長,這是我第一批入股的資金,你先用這個解決一些事,不夠,打個電話,一小時之內、一百萬元,不是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