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清洗一塊寶貝,王獻美極度認真地給張工行清理了身子,還不忘再親了親,輕輕地跟他穿上衣服,如同伺候著男人的小媳婦。
張工行失神而虛脫地坐了起來,說道:“姐,這比打架好玩。”
一句話把王獻美逗得花枝招展般地笑了起來,渾身滿是潔白的波動。
張工行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感覺到好笑,他慢慢地坐在了王獻美的小腿邊,如同一個吃不飽的孩子輕輕地靠了上去,嘴里說著:“姐,大哥說的,還有另外兩件秘密事呢,他一再跟我說,這事,只能你一個人知道。”
王獻美有點疲憊地靠在椅子上,說道:“存折,也說了,怎么還有兩件事啊,小弟弟?”王獻美說著,輕輕地動了下那只被壓的腿。
張工行也隨著王獻美的腿動了一下,說道:“第一件事,我去做,你就別管了。第二件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他讓你去找老城法海寺的了性大和尚,說只要老和尚答應了,便會有人救他。這是里面關著的一位高人給坤哥指點的,還讓我背了一首詩,是這樣幾句話:英川不是稀溜,稀溜亦非稀溜,狼牙右軍攔停,可笑抓了秘書。姐,那老頭說的是啥意思啊,還稀溜稀溜地,如同喝面條一樣。”
王獻美自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但她卻知道,自己的婆婆和男人,是極度相信那個了性和尚的,而她同樣知道,鄭冠旦的老婆董美麗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看來,此事肯定有說法,于是急忙把那幾句話背了一遍,又問道:“小弟弟,你見過那老頭沒?”
張工行搖了搖頭,滿頭如刺猬般的長發騷動著王獻美的大腿,王獻美這一次沒有后撤,而是又稍稍地用力,向前挺了挺。張工行這才說道:“我,沒見過那老頭,我也問過坤哥,坤哥也不知道那老頭說的是啥意思,但坤哥知道,了性和尚能幫他。坤哥還說了,那老頭告訴他,這整個田縣,只有他和俺三姥爺能破這個秘密,可惜俺三姥爺去中州學習去了,要不然,我就給你問明白了,也不用讓咱倆在這兒稀溜了。”
張工行一句話,又把王獻美給逗笑了,說道:“小弟弟,還想稀溜啊。”說著,又伸出手去,摸著張工行的臉。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這才急忙拉起張工行,說道:“小弟弟,走,咱倆該稀溜飯去了,看把我的小弟弟累的。”
王獻美打開攝影室的門,原來是老板慎秋紅回來了,喝得滿臉通紅,看到王獻美和一個小男孩在屋里,便和王獻美開著玩笑,說道:“獻美,喜歡上漂亮的小男孩了。”
王獻美臉一紅,說道:“慎經理,又喝多了吧,這個,可不敢瞎說,他叫張工行,是南旺經理的親外甥,我的小表爺,豈能亂得?”
慎秋紅又仔細地看了張工行一眼,說道:“原來是你啊,剛才吃飯時,陳局長、李局長還說你呢。說你為了你舅,揍了一個家伙,還讓兩個警察差點下了崗,厲害,厲害,我說呢。”
慎秋紅搖晃一下身子,坐在了王獻美剛剛坐過的那把椅子上,說道:“獻美,你猜猜,他喊叫不餓喊啥哩?”
“喊啥?李不餓是寨上的外孫女,喊她姑唄。”王獻美順口答道。
“不,是小姨,和王小妮一樣,都是小姨。”張工行急忙解釋道。
慎秋紅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獻美,我不管你是咋認識這位小弟弟的,反正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得讓給我一次。你猜猜,我辦成了啥事?”
慎秋紅確實喝醉了,也不等王獻美驚訝、反問、露出渴望得到真相的等等表情,便自我解釋說:“第一,跟田縣公安局的合同定著了,全縣的身份證,從照相到制作、分發,全部包給咱了,陳建斌那兒,按原先說的辦,具體證照辦理,就交給新提拔的李不餓副局長了,就是他小姨,你說好笑不?來,小帥哥,讓我抱一下。”
慎秋紅說著話,就要伸手抓張工行,張工行嚇得后退了一步。慎秋紅眼皮一翻,竟然睡著了,也不再說她的第二件喜事了,并以極快的速度發出呼嚕之聲,嘴里還不住地說著:“讓姐抱抱,讓姐抱抱……”
送走了幾個村的老百姓,王長秋覺得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故意留了下來。這個新來的周書記,這樣的表態是不是合適,聽說他可不是個什么“清官”,和王西旺鬧得別別扭扭的,王長秋是清楚的;在隗鎮借助計劃生育工作攪局,王長秋也是清楚的;甚至他與賴夫之等人的勾結,王長秋同樣清楚,可今天怎么就突然愛起民來了呢?
“王書記,還有什么事嗎?各村的支書可都下去了,這兩天,可得把我們的底子弄清楚啊,你看看,你們王溝村,是這幾個村子中受損失最大的,老百姓恐怕早就無地可種了吧。”周振杰見王長秋沒有走的意思,就主動過來和他攀談著,他知道這個新縣城后起之秀的排氣量,也更知道他和王南旺等人的關系。
“噢,這不是快到中午了嘛。周書記,要不,出去吃頓便飯吧,我也好向你匯報匯報我們王溝村的工作,還得請你指點呢。”王長秋說著客氣話,心想,他或許知道我和王全旺的關系,恐怕會拒絕。
沒想到周振杰隨口便答應了下來,說道:“那好,恭敬不如從命,今天中午就吃你王大書記了。”說著,便走了出去。倒是要請客的王長秋愣了一下,急忙趕了出去。
詩河灣一處清幽的竹林之后,竟然藏著一處神仙洞府,靠近河邊的一處天井院落已經被扒開前臉,改造成了農家院,一棵棵大樹遮掩之下,倒生出些許涼爽來,一進窯洞,滿身的汗水立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周振杰甚至打了個冷顫。
大略修飾了一番的土窯洞拙樸而富有田縣當地人的生活氣息,讓周振杰有了些興致,也就坐下來,感嘆了一回,跟王長秋說著,自己就是在這樣的窯洞里長大的,王長秋點頭隨和著,感嘆著。不多一時,簡單的幾個涼菜便上了桌,徐慶把盞,已經滿上一杯,周振杰推辭著,還是端起酒杯來。
“長秋書記,是不是感覺到我今天中午的表態過火了啊?”周振杰端起酒杯,看了王長秋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王長秋一愣,心想,今天是怎么了?都說這家伙是個官場的老泥鰍,怎么老是要表白?于是,急忙回答道:“不,不,不,周書記這是對我們老百姓好,我怎么能胡亂猜疑呢?只不過替周書記有點擔心罷了,這任務完不成,上邊追究下來,不還是批評你這個一把手,我們情何以堪啊。”
周振杰哈哈大笑,喝了那杯酒,向王長秋示意一下,說:“長秋啊,你是個明白人,我周振杰向來愿意跟明白人打交道,我這里就不隱瞞我個人的觀點了。王全旺是個經濟專家,他說得對,但只是說出了一半,他說的是針對村民個人與土地的關系問題,而隱藏了你們村集體、村干部興建大市場的事實,這個收入,比如最簡單的房租,你們納稅了嗎?你們給老百姓分了嗎?還有,賣地的錢,你們給老百姓分了多少?建在我們王溝村土地上的國營、私營企業,與你們之間的利益往來,老百姓又能知道多少?”
周振杰還要再說下去,王長秋已經截住了他的話頭,說道:“周書記,體察民情,明察秋毫,高,高,高,喝酒,我會把我們王溝村的工作做好的,一定,來,周書記,我敬你一杯。”他內心里已經明白過來了,這個老家伙,對自己的敲詐,已經明鑼響鼓地敲打開了。
周振杰又笑著說道:“所以我說嘛,王全旺對基層同志,絕對是關愛有加的,他不會讓基層干部吃虧的。我,老周,已經是船到碼頭車到站的人了,還想什么,能為弟兄們辦點好事,絕對不辦壞事,能為老百姓說些好話,絕對不說賴話。不僅僅是經濟工作,也包括基層組織建設,甚至是計劃生育工作,我都不會叫基層干部吃虧的。你們或許也知道,我和省紀委葛副書記等人的關系,只要大伙有事先跟我打個招呼,我保證,在他們在田縣期間,咱城關鎮,力爭一人不出事,一名干部不受處分,也算是我仕途最后一站的交代吧。”
王長秋讀懂了,他要收保護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