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洋很給力,下午的時候,便把朱小五和他侄子朱成給調整了監室。郭天成并沒有客氣,指使兩個年輕人,對朱成進行了再教育一番,打得朱成咧著嘴,不敢吭聲。郭天成冷冷笑著,說道:“孩子,你可是沒你叔老實,問問他們,我老郭是如何對待你叔的?吃喝,讓著他;睡覺,睡到我旁邊;干活、值夜班,沒他的事。你小子,我聽說可是個不聽話的主兒,是不是在103監室搗蛋了,才把你換到我們109監室的?”
朱成用手捂著臉,小聲說道:“我聽話,我聽話,你讓干啥我就干啥,我在103,表現挺好的,挺好的。”
“哼,挺好的,我問你一件事,看看你說實話不?要是和你叔說的不一樣,小心剝了你的皮。”郭天成看了朱成一眼,冷冷地說道:“聽說,你和你叔掏了一個窟窿,是不是?”
朱成一聽,內心里笑了,原來這個姓郭的老家伙,心理變態啊,是要聽些葷故事,于是說道:“有,有,有這事。不過,那就是個唱戲的,跟她睡過覺的男人,多了去,她要的是錢。”
“不對吧,我聽說,有一個晚上,是你叔先去,你后去的,還替你叔掏了錢,有沒有這回事?不要臉的東西,你叔睡了的女人,那就是你嬸子,你小子再去睡,那就是亂倫,知道不?”郭天成的臉,稍稍有了些溫和之氣。
朱成一見,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于是臉上也有了些笑意,說道:“有這事,有這事,不過,那天我并沒有和章梅紅睡在一起,我是和景梅花,景梅花,呵呵,那個了。俺叔在章梅紅屋里玩了一晚上。”
“景梅花,是不是你叔說的,那個開旅店的女人啊,聽說,人家可是正式工,不是什么吹響器、唱戲的,人家會看上你這個煤黑子?”郭天成心中暗喜,看來,這家伙已經失去了心理防線。
“她,比章梅紅好不到哪兒去,要的錢,還是多,一晚上,花了我一千塊呢,哪兒像章梅紅啊?一百塊錢,花得盆里罐里都有了。”朱成隨口說道:“不瞞你說,后來,我連他姐景梅枝,一塊玩了,奶奶的,一夜收我兩千多塊,還讓我給她們買飯吃,虧大了。”
“你小子,倒是挺有錢的嘛,聽說,你和景梅花瘋狂那一天,你們老家來的一個傻子,死球了?”郭天成不經意地問了聲,又說道:“她們,也不嫌你晦氣。”
“咋沒說啊,景梅花還非多要二百塊錢,說是買身紅衣裳,沖沖晦氣呢。那女人,會得可多了,死蛤蟆能說出尿來。她還說,有一回,我那三個朋友一起去找過她,她愣是一個個地把他們打趴下了。呵呵,老郭,要是出去了,兄弟請你也去嘗嘗那味。”朱成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你小子,還有有錢的朋友?是黑殿臣啊,還是茍正松,不會是你們田縣最大的財主王滿倉吧?”郭天成注意著朱成臉色的變化,漫無邊際地跟他說著話。
“他們,我可交不上,不過,我那幾個朋友也挺有錢的。他們又是茍三娃的朋友,我聽他們說過,他們跟陳局長,還有什么朱院長、秦檢察長都熟悉。”朱成更加得意起來,心想,老子碰碰這關系,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噴,你小子純粹是噴,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喂狗。你認識這么多當官的朋友,咋就把你給抓了起來呢?不就是去拉兩車煤炭,抵抵工錢嗎?你的朋友怎么不來救你出去啊?我叫你小子噴。”說著話,輕輕地拍了朱成一下,又神秘地說道:“是不是死球了啊?”
朱成內心一驚,心想,他是怎么知道那三個人死球了。于是,急忙搖了搖頭,辯解說:“后來,我就沒有再見到他們了。”
“沒有再見到他們?他們給了你多少錢,又是如何把朱小娃給詐死的?”郭天成提高了聲音,眼睛直逼著朱成。
朱成一下子慌了,無意識地說道:“我可沒有去炸他,我可沒有去炸他,是他們動的手,是他們動的手。我,只不過是把小娃帶到沒人的地方罷了。他們,他們,給了我三萬塊錢,是,是,是,封口費,小娃的包賠錢,公家全部給俺叔了,和我沒有一點關系,和我沒有一點關系啊。”
得到郭天成送回的信息,杜琳琳二話沒說,便撥通了莊雪飛的電話,報告了有關情況。當然,她說,是在押人員說笑話時,郭天成掌握的情況,向她和劉海洋反映的。莊雪飛聽了杜琳琳的匯報,立馬讓陽長海停下手頭的工作,到田縣看守所,提審朱成,確認他們的犯罪事實。
陽長海不敢怠慢,一面令人保護好在潁鎮派出所里已經被保護起來的幾個當事人,一面讓幾個警察,到潁鎮運管所旅館,控制了章梅紅等三個女人。
春天的夜晚,依然是那樣美麗。黑殿臣終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約了好友慎不言和程發財,來到了王滿倉經常去的那個小農家院,喝上一杯。
“黑兄,看你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你的案子,有眉目了。”慎不言問道。
“然也!”黑殿臣有些飄飄然了,喝了一杯酒,說道:“所有計劃,均按既定方針執行。慎大師,這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慎不言當然知道,黑殿臣說的是什么意思。又看了程發財一眼,問了句:“老程,不是恢復生產了嗎?”
程發財點了點頭,說了句:“滿倉幫了大忙,給我活動了二百萬元的貸款,馮振東書記那里,也為我開了口子,免了一大部分費用。煤礦,已經開工生產十來天了。人家王滿倉,胸懷大,根本就沒有提購買兼并的事。還聽我那個鄰居程文彬說過,即便是他們買了,還得讓我經營著。嘿,有多大的胸懷,就有多大的事業啊。”
程發財感嘆著的時候,劉玉霞給他們送菜過來了,笑著說道:“慎叔,嘗嘗這個,新采摘的洋槐花炒雞蛋,新鮮得很。”
慎不言忍不住嘗了一筷頭,連連夸贊著,還不忘問上一句:“王校長這兩天來過沒有?”
劉玉霞搖了搖頭,說道:“沒,聽老師們說,王縣長他媽病了,好像是什么腫瘤,挺嚴重的。他應該是回家了,或者到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