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霞回到城里給楚文革復命時,楚文革正在為張金水的事憤怒著,或許這個從半道里殺出來的程咬金,會壞了自己的好事,打亂了豐潮與田縣供銷社合作的計劃。而更讓楚文革擔心的是,豐潮對他們的工作能力提出了質(zhì)疑。一個好端端的隗鎮(zhèn)供銷社,幾天時間,便鬧得雞鳴狗跳的,不得安生,十幾個門市部沒了蹤影,十幾個門市部歇了菜,好端端的一個加工廠關(guān)了門,職工毫無厘頭地下了崗、失了業(yè)。對于這樣的管理體制,這樣的領導水平,他不敢茍同,更怕香港葉氏集團的老板葉春林先生怪罪下來。他對賴夫之直接的答復便是,寧可不投,不可亂投。看來,他在田縣,有放棄投資的可能。
張金霞卻搖了搖頭,說道:“未必,我看他是不投給咱,未必不投給別人。這幾天,豐潮那個助理,可沒有少往隗鎮(zhèn)達摩嶺跑,他似乎在打探著什么。聽說,外商投資,人家看的,可不是什么總結(jié)報告、報表文章,人家看的是實際。老賴你們兩個,干的這事,叫賴蛤蟆壓青蛙,穿的不花玩的花,結(jié)果把戲給演砸了,不過,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楚文革一聽,有點驚訝地問道:“難道你也認識這個豐潮,奶奶的,聽說王北旺和他是表兄弟。可怎么問,他都說不太熟,可中午看到豐潮對他姐夫張金水恭維有加的樣子,不是他們的至親,又是什么?對了,你不是張金水他妹子嗎?這事,你就不能摻和一下?要知道,能把他的資金留在田縣,留在田縣供銷社,老賴那邊,有重獎的。一年干成這一件事,比幾十個門市部經(jīng)營賺的錢都多,何必天天念叨著那些門市部呢?”
張金霞聽了,心里有些許的不滿,不過并沒有表達出來,而是說道:“我不認識什么豐潮,那個張金水是我哥,不錯,其實并不親,好長時間沒有交往過了。更何況,為了春香的事,我哥張兼程他們幾個,都不理我了,還對我說了狠話,具體他現(xiàn)在怎么樣,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安排的那些事,我回去都做工作了,但未必能起到多好的效果,到時候,他們恐怕是不可能出面作證的。但是,陳德印卻提出了個好主意,想以私人的名義,先把隗村大市場的房子給租下來,開始經(jīng)營,人員他們自己調(diào)配,隗鎮(zhèn)供銷社核定利潤,他們?nèi)鐢?shù)上繳,我想,他們這樣做,肯定中。”
楚文革還沒有聽完,更沒有過大腦,而是直接反駁張金霞,說道:“中個屁,你認為中就中啊?他們一個個分散著去租房經(jīng)營了,我們怎么辦?啥事都經(jīng)門市部的手了,出門連個加油、坐車的錢都沒有了,還叫什么改革啊?”
張金霞感覺到不解,問了句:“那,就這樣挺下去,就有錢了?企業(yè)不運轉(zhuǎn),上哪兒賺錢啊”
楚文革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這些從門市部走出來的領導啊,眼光就是短淺,企業(yè)不經(jīng)營,難道就不能賺錢了?你就等著瞧吧,看我是如何賺大錢的。”楚文革說著,得意地拍了拍床邊,意思是讓張金霞過去,他要臨幸她了。
舒芬是賴夫之二兒賴國慶的同學,是個外表如水一樣溫柔、內(nèi)心里卻極度淫蕩的女人,用現(xiàn)代流行的話說是悶騷型,是賴夫之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干部,是田縣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資料公司最年經(jīng)的副經(jīng)理,也是王獻武的老婆,不過人高馬大的王獻武卻是個怕老婆的主兒。
一番激情之后,賴夫之的胖臉上滿是汗水,眼睛里也充滿了血絲,看著正在穿衣服的舒芬,問了句:“老家伙還是不愿意讓位?”
舒芬笑道:“哪兒會那么容易啊?前天他開會,說自己還不到年齡,有的人已經(jīng)等不及了,越是這樣,我就越讓他等,非干到退休那一天不可?”
“你啊,就不會找找你姑父陳家印,讓他當真不當假地查他一下,敲山震虎,讓他退下來就是了,沒有必要和他真刀真槍地干。”賴夫之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又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里面的血絲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舒芬走過去,輕輕地翻開賴夫之的眼皮,認真地看了看,又溫柔地吹了幾口熱氣,說道:“還是到醫(yī)院看看吧,這種結(jié)膜炎,挺麻煩的。”原來,舒芬是田縣中醫(yī)院的護士,王松論看中了她的美貌,才給兒子介紹的。可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子不地道,和幾個醫(yī)生甚至是吳二用都有染,也只好伸伸脖子,咽下這一口氣,而后讓老朋友賴夫之幫忙,調(diào)到田縣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資料公司來了。不過,老賴平常有個頭疼腦熱的小病,舒芬不僅能瞧看一番,還能給老賴打針服務的,因而才得到老賴的臨幸,而很快被提拔為公司副經(jīng)理的。
賴夫之又問了一句的時候,舒芬才接過賴夫之的話,說道:“陳家印,不行,他是二室的主任,主抓鄉(xiāng)鎮(zhèn)的。原來主抓各委局的邵獻洲,已經(jīng)提拔為縣紀委常委了,他那一塊,現(xiàn)在是趙雪濤暫時代理著,聽說是要交給王北旺的。就這三個人,邵獻洲、趙雪濤,也包括王北旺,我們敢用他們?nèi)永罾项^?更何況,他們上面還有寇一書記呢,那可是王南旺的鐵桿,所以,陳家印建議我采取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還能采取什么辦法?那老頭,又不好那個,除了平常喝個小酒,并沒有什么愛好。”賴夫之覺得對付李俊才,也只能用紀委的威嚴,嚇唬他一番,惡心他一番,迫使他就范也就是了。
“那可不一定啊,打不了他,就打他女婿嗎,打他閨女嗎,王北旺的吃喝招待費用,不是很明顯地過大嗎?李巧云那個運輸隊,用的可都是王滿林家一窩的人,他們的工資、補助是其他企業(yè)的兩倍還多,查一下他們的賬,又能咋著?”舒芬溫柔地看了賴夫之一眼,臉上寫滿了寒冷的笑意,說道:“就說有人告狀,然后就叫他王北旺親自領著人去查,這也是他的職責所在嗎?”
賴夫之笑了起來,過去抱住了舒芬柔軟的細腰,說了句:“你啊,這張小嘴可真沒有白長。”
舒芬的手,似乎又游走到賴夫之身上的某個部位,溫柔地掐了一下,說道:“那個小黑妮,還不快把她打發(fā)掉。楚文革不是好歹都收嗎?送給他算了。讓她到隗鎮(zhèn)供銷社干個副主任,哼,好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