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與影鹿的“生靈死霧”一樣,在黍婦周身也常年籠罩著一個無形的、巨大的“死寂力場”。
這個力場如同一個緩慢旋轉的能量旋渦,無時無刻不在汲取周圍上百里的生命力和環境中游離的負面能量。
在死寂力場范圍內,生物會在無意間感到微弱的疲憊、陷入慢性中毒的狀態;植物會漸漸地枯萎、沙化;大地也會最終失去所有養分,變得貧瘠死寂。
而那些被汲取的能量,都被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黍婦體內那顆比成年人還大的死氣結晶核心中,進行壓縮存儲。
它的身體成為了死氣的載體與放大器,只要它還活著,便會不斷吸引、匯聚、壓縮并最終引爆周圍環境中蘊含的死亡能量。
當那顆死氣結晶核心內存儲的能量達到某個臨界點,黍婦體表那些在甲殼裂縫與關節處流淌的粘稠死氣便會驟然狂暴,流動速度激增,如同失控的洪流。
最終,它會進行一次無法抑制的、恐怖的能量宣泄!
這股失控的、毀滅性的死氣能量洪流,將以它所匍匐的盆地為圓心,如同最猛烈的死亡浪潮,向著四面八方瘋狂地席卷、爆發開來。
而當這股毀滅性的死氣洪流,透過這方特殊的“里世界”空間規則,傳遞、映射到外界的“萬沙赤嶺”時,便會在那名為“死芥子灣”的地方,形成一種令所有生靈耳熟能詳,卻又聞之色變的災害——死氣潮涌!
黍婦深知自己無法控制這股源于詛咒的毀滅力量。
它甚至覺得,將界石設置在“死芥子灣”這個地方,或許也是那位神明充滿惡趣味的嘲弄……
它唯一能做的嘗試,就是讓每一次繁衍誕生的后代,竭盡全力地離開這方被詛咒的里世界,前往外界的死芥子灣,向生活在那里或途經那里的人們發出災難降臨的預警。
然而,命運似乎總在嘲弄。
就在黍婦開始嘗試向外傳遞預警信息后不久,這片早已因它自身詛咒和死氣爆發而斷絕生機的淵漠古域,竟憑空出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詭異的魔獸——骨蟒。
黍婦不知道這種魔獸是從何處誕生,也不知它們為何出現在淵漠古域。
它只知道,這些猙獰的怪物對彌漫的死氣能量有著天然的抵抗力,甚至能從中汲取力量。
更致命的是,這些該死的骨蟒仿佛天生就是為了獵殺小黍婦而存在!
它們冷酷而高效地潛伏、追蹤、獵殺著每一個試圖穿越淵漠、向外傳遞信息的小黍婦,用它們森白的利齒將其一一咬碎、吞噬!
無盡的歲月就在這絕望的循環中流逝。
小黍婦們并非坐以待斃,它們也對骨蟒展開了持續而慘烈的反擊。
無數死去的骨蟒尸體在時間中風化,化作了淹沒這片大地的蒼白骨沙的一部分。而同樣,不計其數的小黍婦也倒在了骨蟒的利齒之下。
當木卡族的殘支在滅族的逃亡中,意外闖入這片被詛咒的淵漠古域時,黍婦看到了新的希望。
它與木卡族的先祖達成了合作契約:它自斷百足,將那些蘊含著特殊力量、能夠隔絕死氣侵蝕的巨大附肢交給木卡族,供他們搭建起可以在這死地生存的庇護所。
作為交換,木卡族人尊奉它為圣獸,肩負起替它向外傳遞死氣潮涌預警信息的重任,并盡力保護它的后代,免受骨蟒的獵殺。
因此,在萬沙赤嶺中,那第一個獲取到“死氣潮涌”情報的人,其信息的源頭,正是接受了黍婦委托的木卡族。
也正因為這種持續向外傳遞情報的行為,讓外界極少數敏銳的情報網絡,將“淵漠古域”這個神秘之地與“木卡族”這個神秘的種族隱約聯系了起來。
即便這種聯系如同蛛絲般微弱,不引人注目,但也足以讓像羅勒那樣嗅覺敏銳的情報販子,將其捕捉并記錄在案。
當然,作為黍婦雇傭的保鏢,木卡族人的力量在骨蟒和惡劣環境的雙重威脅下,顯得并不那么稱職。
陳不古他們路過的那片碑林,便是在無盡歲月中死去的小黍婦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