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大主教…”
陳不古瞇起了眼,聲音低沉如冰。
他清楚地記得妙玄子的警告——紅袍大主教至少是黃金級別的存在,那是足以碾壓在場所有人的恐怖實力。
“克爾扎,立刻召集族人跟我們撤離!實力懸殊太大,這一戰毫無勝算。”
陳不古當機立斷,可克爾扎粗糙的樹皮面容上浮現出掙扎之色,隨即緩緩搖頭:
“那些家伙的目的是圣獸,我們走了,它怎么辦?”
“別傻了,看到那個紅袍的家伙了嗎?那家伙是黃金級別。”
“我知道,那家伙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圣獸大人會攔住他的,我們只需要解決其他人就好。”
克爾扎的語氣出奇地平靜。他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木卡族躲在淵漠古域這么多年,全靠黍婦護佑。
在保護小黍婦一事上,他們本就失職,如今更做不出拋棄黍婦,自己逃亡的舉動。
“就算黍婦能牽制那個紅袍,其他人也不好對付。”
“是啊,沒想到離教這次會出動這么多人,明明上次只來了幾個……看來他們這次是勢在必得了。”
陳不古心中一沉,壓低聲音道:
“克爾扎,你想清楚了,若不退,木卡族可能就要在你手上滅族了。”
克爾扎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影子投射在蒼白的骨沙之上,顯得無比狹長。
隨后,他緩緩轉身,面向自己的族人。
“各位,我一直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不是一個好的領袖。木卡族曾經繁榮過,卻也走到了今天……”
說到這,克爾扎的聲音已微微發顫。
“今日一戰,或許諸位都會死在這里,但木卡族早已無路可退。”
“即便今日僥幸,離了這里繼續茍活,但失了脊梁的木卡,還真的能立于這片大地嗎?”
“在先祖留下的殘卷中曾有記載,失去脊梁的木卡族,連雙腿都會退化成樹根,我們要對得起自己這雙腿。”
“圣獸護我族世世代代,今日我將死戰于此,半步不退,但我不會阻礙大家離去。甚至,我希望有人能走,把我族種子與先祖留下的冠冕傳遞下去。”
“我死后,請大家另立新賢,克爾扎在此謝過!”
說完,這位高大的木卡族長深深鞠躬,久久沒有直起身來。
“現在,想走的,可以離開了。”
十幾秒的沉默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