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能說完。
他猛地攥住蘇云煙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瞳孔里倒映出她震驚的臉。
“答應(yīng)我……”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活下去……然后……替我……報(bào)仇……”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甘的懇求,更像是一種惡毒的詛咒。
“……妹妹。”
最后一個詞落下,他攥著她的手,驟然松開。
駱決明的頭垂向一側(cè),眼睛依然睜著,只是再也沒有了任何神采。
那個一直沉默搶救的黑衣人停下了動作,他探了探駱決明的頸動脈,然后站起身,對江宸予搖了搖頭。
死了。
蘇云煙僵在原地,手腕上還殘留著他最后的溫度和力道。
哥哥。妹妹。
多么諷刺的詞語。
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卻在認(rèn)識他的第一天,親眼見證了他的死亡。他用生命,給她上了一堂最殘忍的課,然后留下一個她根本無法承受的遺言。
機(jī)艙內(nèi),只剩下螺旋槳的轟鳴。
江宸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駱決明的身上,遮住了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然后,他走到蘇云煙面前。
“他是個瘋子。”江宸予說,不是安慰,只是陳述一個事實(shí)。
蘇云煙沒有抬頭,她盯著地板上那被外套覆蓋的輪廓,輕聲問:“那個‘先生’,是誰?”
“一個我們都惹不起的人。”
江宸予的回答,讓剛剛冷卻的空氣,再次凝結(jié)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