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腦袋,感覺額頭上迅速起了個大包,但頭低得更狠,生怕被遷怒。
“查到里頭住了什么人了嗎?”
那小廝連忙答是,不敢有一刻停頓:“回夫人,查到了,查到了,小的在那蹲守了好些天,除了一些老媽子小廝,總看到一個眼熟的丫鬟進出。”
“今日早上蹲守的時候,小的又看見……看見。”那小廝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來話。
“說呀!”
云湘不耐煩的嗓音響起,小廝咽了咽口水,只好開口:“看見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女人出門。”
這句話可算是捅了蜂窩。
“好!真是好啊!”
云湘聽到這里哪還有不明白的,恐怕那女人就是那天被季鈺帶回侯府的那個。
她一雙眼迸射出惡毒的光,掃到梳妝臺上一只白玉鐲子,立刻握起來朝墻角狠狠砸去。
“叮——”
玉鐲應聲而碎,碎玉散落在地,屋子里的每一個人大氣都不敢喘。
云湘呼吸急促,胸膛前后一鼓一縮,眼底的眼白露出,陰測測的嚇人極了。
“大娘子……”
李媽媽站在一邊,看到她這副樣子,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開口:“大娘子,這事還得再調查調查,既已經知道那女人住在哪,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云湘聽這話,不但沒有被安撫,語氣反而更尖銳:“好辦什么?!夫君都已經把她帶到侯府里了,擺明了寵愛的很,你叫我怎么下手?”
李媽媽不懂她的意思。
云湘壓著火氣,把那天的事說了一遍。
那小賤人居然能讓季鈺把她喬裝一番帶進府,可見是個有本事的!
李媽媽聽完,滿臉皺紋的臉又多添一條。
“媽媽,你說這可怎么辦?”
云湘從小到大什么都有,從來沒碰過這樣的事,在季鈺面前伏低做小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絕無可能容忍一個卑微的外室女踩到頭上去。
想起那天,那賤人在她面前裝模作樣,還在馬車上與她的夫君親近,云湘就覺得氣悶。
好歹她也是為他孕育過孩子的,季鈺怎么能這么無情!
她已經絲毫不記得“自己的孩子”是怎么來的了。
“大娘子。”
李媽媽臉色沉了一會,頭上摻著的幾根銀絲若隱若現,而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渾濁的眼閃過一絲狡猾的微光:“大娘子,您別著急,老奴有一計……”
云湘壓著眉,不耐煩地聽她說,隨著李媽媽的嘴一張一合,她眉頭之間的褶皺竟真的越來越平。
真不愧是跟著何氏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的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