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故作這番姿態(tài),就是想引他開口,如今自己的目的達到,自然喜不自勝,可臉上卻作出可憐樣:“妾身在想,大人家中有了妻子,如今我是個卑賤外室,大人打算怎么辦?就讓妾做一輩子外室嗎?”
說罷,她竟然抽噎起來,作勢要哭,手上的筷子放在一邊,連碗里的菜也不看一眼。
一滴眼淚將落未落地墜在眼角,云兮眼眶通紅,鼻尖也粉嫩,真像清晨的露水,純潔又帶著一絲涼意。
美人要落不落的淚是最讓人動容的。
若是一般的男人此時見到嬌嬌人這副模樣,定會畫個大餅,嘴上說著“定不負卿”,先把人安穩(wěn)下來,然后背地里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
就算云兮對季鈺的反應(yīng)有了準備,可還是被他的回答打得猝不及防:“如果我說是,阿靈打算如何呢?”
云兮假裝抽噎的聲都被嚇停了,眼睛瞪大地看他。
只見對面人眉頭輕挑,幽潭般的眸子微瞇,嗓音卻懶怠。
他真是演都不帶演的!
云兮咽了口口水,沒搭理他的話茬,按照計劃說道。
“妾身福薄,出身卑微,如今被大人帶到這陌生的地界,若是再失了依靠,那……那妾身還不若跳河去。”
話還沒落,她悄悄抬眼,卻瞅見坐在位子上的那人眸色沉沉地看她,她被嚇得打了一聲嗝。
就在這時,位子上的那人看她這動作,忽地笑了一聲:“好啊,那我就讓人把你的尸體打撈上來,日日放在床邊,陪著我?!?/p>
“就算是死了,也得陪我死同穴?!?/p>
陰冷的嗓音幽幽響在她耳邊,像是地獄惡魔的輕語。
云兮被他這話惡寒到了,這人到底是多偏執(zhí),把一個死人放在床邊日夜對著,也不覺得惡心。
“就算死了,妾身也是個無名鬼,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大人若是可憐妾身,就該讓妾身查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免得日后死了,魂也不得安穩(wěn)?!?/p>
季鈺不按套路出牌,打亂了她的思路。
云兮硬著頭皮,算是明著攤牌。
假若她真的是云三姑娘,按照常理來說季鈺應(yīng)當是認識她的……
可他如果認識她,又怎么會在常州的時候把她強擄進府,她可是他妻子的……妹妹。
況且,按照打探來的情報,她應(yīng)當是沒有嫁過人。
大夫又怎么會說她生產(chǎn)過,到底是誰在說謊?
她腦子里越想越混亂。
云兮自己可能沒注意到,可在季鈺面前,她的的確確越來越放松了,就像現(xiàn)在,心思都寫臉上了。
季鈺正欣賞她此時的表情,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她,俊美的臉上漫開肆意的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