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芯燒了小半,悠長的呼吸才從身后傳來。
她悄悄動了動臀,見身后那人沒在意,便悄悄用手錘了錘麻了的雙腿——這么久沒動,身子都麻了。
云湘怎么會突然找到馬車這來呢?如果真要送點心,不應該是提前準備好,在府內就交給季鈺嗎?
溫靈錘著右腿膝蓋的拳頭頓滯,她抬起頭,漆黑的瞳仁倒映著燭火,忽明忽暗。
難道是……為了試探?
聯想起傍晚的時候云湘讓她去見她,溫靈的心愈跳愈快。
如果真的是試探,那現在云湘一定已經有了結果。
但……她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呢?
溫靈輕咬嘴唇,潔白的貝齒露出。
她自認為偽裝不說天衣無縫,但也讓人找不出錯漏。
那……
驀然,像是想起什么,溫靈眼睛一亮,兩只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摸了半天,她收回手皺起眉。
也沒丟東西,到底是什么讓云湘產生懷疑?難不成,是季鈺那出了紕漏。
想到這個可能,她很快又否定。
季鈺是什么人?心眼子比那蜂窩還多,怎么可能會讓云湘看出來,除非是他故意暴露的。
忽地,耳邊炸開“啪”的燭花聲,腰間扶著的手一動,溫靈的思緒被拽回來。
恰巧此時外面一直當啞巴的墨書朝簾子里喊道:“主子,臨風居到了。”
就那一會功夫,她就感覺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接著就是肩膀上一重,一股子青竹香味飄入鼻息間:“在想什么?”
也許是剛睡醒,季鈺的嗓音還有些低啞,鉤子似的輕輕撥弄了下她的心底。
“沒什么。”
溫靈溫順地回答,一如往常。
聽到她的回答,肩膀上靠著的人就這么凝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眼瞳清淺,可卻一望不到底,幽幽地泛光,像是叢林里的餓狼。
她心跳漏了半拍,嘴上還沒開口,就覺那股子竹香味逐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