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安芷若已經講解完所有圖紙,并與衍親王帶著眾人,準備去親手鍛造了,司徒晨仍愣愣地無法回神。
良久過后,司徒晨將視線轉向安芷欣,拿出之前她偷的那份圖紙,指著上面的一個配件問道:
“你給本世子講一下,這個配件是做什么用的?”
安芷欣慌張地接過圖紙,毫無頭緒地翻看著。盡管剛聽安芷若講解完,她仍然復述不出來,這些奇奇怪怪的配件,到底都是作何用的。
司徒晨見她那掩飾不住的茫然眼神,失望地拿回圖紙,一句話也沒再多問,也跟去了鍛造室。
他不愿意承認是自己冤枉了安芷若?因為一旦承認,就有很多很多的錯需要認。
還有他對安芷若的那些侮辱,那些疾言厲色的訓斥,又將如何挽回。
他完全沒法面對,自己過去對安芷若的武斷否定,更有些無法直視安芷若的優秀。
他來到兵器工坊門口,雙腿卻如同灌了鉛般,如何也邁動不了一步。
他在一群身影中,注視著衍親王與安芷若,是怎樣合力打造兵器的配件的,心里覺得酸脹極了。
他不愿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那兩人此刻看起來,真的很登對。
司徒晨從未見過這樣的安芷若,她在專注鍛造兵器時,竟是如此的有魅力。
直到石火車的所有配件都打造完成后,眾人抬著那些配件,來到院中的空地上開始組裝。
司徒晨一直遠遠地跟在后方,有些羞于靠到近前去。
他今日親眼看到安芷若講解圖紙,制作配件,組裝石火車。那點自欺欺人的僥幸,再也無法遮掩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那日,他就是受了安芷欣的蒙蔽,冤枉了安芷若,并且還將她的耳朵打得流了血。
司徒晨的腦中控制不住地回憶起,安芷若被打得短暫失聰后,那孤苦無助地坐在床邊,神情呆愣的樣子,心里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來。
這次的痛,比以往都要劇烈,就仿佛心上被插滿了鋼針,密集的痛感,讓他無法呼吸。
悔恨讓他恨不得將那天的自己,拉回來狠狠暴打一頓。
司徒晨看著安芷若與衍親王,一同試射組裝好的石火車,在看到完美的效果后,那相視一笑的情景。
心中再次蔓延起陣陣苦澀來,若是他當初肯信安芷若,此刻站在安芷若身側的人,就應該是他。
整整折騰了一天,安芷若已經極度疲累了,可衍親王卻顯得異常興奮,他主動要求親自送安芷若回房間。
安芷若在路過站在人群末尾的司徒晨時,不僅腳下步子沒有停頓,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