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許清如出事,獲利最大的便是蕭家。這四年來,蕭家暗害許清如的傳聞始終不曾斷過。
諸多傳聞鬧得沸沸揚揚之時,南新酒也曾親去南家祖地,請閉關的臨河真君出面查探此事。
這位南家老祖行事作風從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查了數月,便說這罕見至極的陰毒來源難尋,再查也是徒勞,徹底將這樁懸案按了下去。
如今四年過去,依舊沒有半點線索。
許清如對尋仇一事早已看淡,唯一的期盼便是能在死前看到懷生解去這一身陰毒。
“新酒,當年的事便讓它過去罷。”許清如放下手中劍,笑道,“我不想你冒險,若你也出事,我們懷生可怎么辦?”
南新酒眸中現出一縷哀色,“你放心,我與蕭師弟見面這事只有我與他知曉,不會有危險,我會早點歸來。”
說罷取下墻上長劍,在許清如額上落下一吻,道:“我去去就回,你快睡,不必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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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萬籟俱寂。
懷生覺得自己又飄上了半空,但這次的騰云駕霧卻是叫她有些難受。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一張巨大的黑色斗篷。
一個穿著斗篷的黑衣人正抓著她無聲無息躍上院中棗樹,凌空踏了數步,眼見著就要出院子了。
懷生目光往下垂落,拼盡全力叫了一聲:“阿爹!”
可惜她這一聲叫喚細若蚊吶,颯颯夜風一吹,便沒了聲響。
斗篷人卻是聽了個真切,驚疑不定地看向她,有些驚訝于他的靈識竟沒覺察到她醒了。見懷生又要張嘴叫,斗篷人指尖微微一動,朝她落了個禁言咒。
一股巨力施來,懷生兩瓣唇仿佛粘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
眼睜睜看著斗篷人破開南新酒在出云居布下的陣法,又破開南家的結界,就要揚長而去。冷不丁一道劍光襲向斗篷人后背。
斗篷人“咦”一聲回頭,抬手攔下那道劍光,劍光登時化作一柄長劍飛回來者手里。
紛紛揚揚的大雪里,小少年握緊手中劍,看著斗篷人冷冷道:“放下她。”
劍光襲來時,懷生心中本是燃起了被救的希望的。然而看清來人后,那幾粒火星“啪”一下又滅了。
她又氣又急地拿眼睛瞪辭嬰,這討厭鬼好端端地追過來做甚?不要命了?這斗篷人豈是他能對付的?萬一斗篷人將他殺了怎么辦?
斗篷人顯然也驚訝于來者竟是一個小孩兒,略一思忖便使了個風遁來到辭嬰身后,五指如鷹爪,抓住辭嬰后背,一手拎住一人,繼續往東掠去,不多時便消失在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