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劍山這些年日漸式微,蕭家愿意繼續依附涯劍山,作為獨鹿堂長老的陸平庸自然會記著蕭家的好。
此時聽張雨提起蕭家這一輩的天驕蕭若水,沉默片刻便問道:“蕭若水,你想問何事?”
蕭若水揮手收刀,淡道:“依涯劍山門規,雙竅不開者不得入涯劍山。既如此,只開一竅之人,憑何能在獨鹿堂登錄在冊?”
陸平庸心念一轉便知她在說何人,獨鹿堂里只開一竅的預備弟子只有一人——
南新酒與許清如的獨女南懷生。
他開門見山道:“南新酒與許清如是我涯劍山弟子,二人為宗門立過的功勞足以為其女換一個外門弟子的蔭蔽資格。”
蕭若水冷笑:“即是涯劍山弟子,那涯劍山律令堂為何還不問罪于南新酒?就憑他伙同外人弒殺同門——”
未等她說完,一道霜白劍光猛地出鞘。
先前蕭若水的凌天刀劈的是懷生跟前的門檻,目的不是要傷她,而是要阻她進獨鹿堂。懷生這會的劍光也不是為了殺她,而是要叫她閉嘴。
獨鹿堂里里外外好幾位丹境修士在,懷生這一劍當然打不著,她也沒想要打著。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擋住青霜劍的不是竹葉或者白綾,而是一道春風般的劍意。
春風化雪,青霜劍被一縷春風送回懷生手里。
“你二人尚未入門便這般打鬧,也不怕人笑話?”
來人信步走入獨鹿堂外院,面容俊逸、青袍素履,正是涯劍山新晉真君葉和光。
便聽他溫文爾雅道:“宗門有無數大小比,你們日后多的是機會切磋,今日便到此為止。”
一句話便將蕭家與南家的恩怨定性為少年間的意氣打鬧,倒是給雙方都留了面子。
周丕松了一口氣,對著來人拱手道:“見過葉師叔。”
葉和光人如其名,一身和光同塵、春風化雨的溫煦。
他沖周丕溫和一笑:“你快把新弟子帶去給陸長老,我先把我這愛打鬧的徒兒帶走。”
周丕正有此意,也不假手于人了,微一頷首便朝懷生快步行去,親自領她進內堂。
葉和光望向蕭若水,示意她過來。
預備弟子們聽聞是涯劍山的和光真君親臨,都伸長了脖子朝外張望,好一睹真君真容。
葉真君沒見著,倒是看見外頭那一身白裳綠裙的少女忽然轉過身,喊住了正欲離去的葉和光與蕭若水。
“等一下。”
葉和光有些意外,停下腳步回望懷生,儒雅的面容露出一絲無奈。
“你若再不進去,本座只好讓陸長老革除你蔭庇而來的弟子名額。南懷生,你爹娘替你爭來這名額實屬不易,你莫要辜負他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