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握刀,一手刀法耍得極其利落,如行云流水。刀身鍍了一線紅,揮動間,隱有紅芒閃動,如一簇火光。
懷生望著那把長刀,眸光一凝,倏地看向那管事。
“朱運是你何人?”
十三年前,桃木林,與蕭池南一同替她爹攔下斗篷人的蕭家長老朱運,用的便是這樣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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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朱運”二字,灰衣管事面色愈發冷戾。手中長刀揮出灼人的熱浪,不過片刻,二人便已交手了數十個來回。
灰衣管事眸中殺意節節攀升。
本以為可以輕而易舉將她拿下,不料纏斗至今,竟是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沒傷著。此番打斗已是拖得太久,再纏斗下去怕是難以脫身。
他眸光一沉,用力咬破舌尖,一口心頭血噴向長刀。刀身登時裹上一層冷焰,冷焰隨著揮舞的長刀蔓延至劍陣中。
七把陣劍被冷焰燒得靈光黯淡,哀鳴一聲,飛回懷生手中。
灰衣管事步步緊逼,長刀冷焰一并襲來。
懷生將身法運用到極致,五顆陣石一把拋出,不過瞬息,乾、離、坤、坎、巽五個方位同時亮起白芒。
她并起雙指:“地陷!”
灰衣管事心內一驚,正要騰空躍起,卻已是晚了,四根土鞭從地面刺出,牢牢縛住他四肢,將他拖入地底。
“青霜,去!”
青霜劍發出一聲悅耳長鳴,往灰衣管事消失的地方疾飛而去。劍光行至半路,忽有風雷聲大作,惹得飛沙走石漫天。
懷生汗毛一豎,七把陣劍急列于前,剛列好陣便覺一陣摧枯拉朽的巨力迎面襲來,將陣劍生生震開。
懷生猛吐一口鮮血,青霜劍從半空墜落。
她定睛一看,偷襲她的居然是一方桃紅香帕。
香帕的主人顯然只想救人不想殺人,輕輕一旋,便將困在土里的灰衣管事吸裹住,飛遁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豆半明半昧的淡紅光焰從天邊飄來,直直撞入香帕,香帕里立即傳出一聲痛呼。
隨著那聲痛呼遠去,兩道身影在竹林落下——
正是身著涯劍山親傳弟子服的初宿和松沐。
“怎么樣?可有哪里傷著?”初宿急忙掏出一顆丹藥,喂入懷生嘴里。
懷生吞下丹藥,一邊說著“沒事”,一邊走到一根青竹邊,撿起地上那顆碎成幾瓣的留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