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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出息,堂堂筑基連個只開一竅的開竅境都打不過。”
懷遠城城郊的一間陋舍,身著靛藍道袍的美貌婦人收起香帕,看著地上那蒼白陰郁的青年修士冷聲嘲諷。
青年修士抿唇不語,唇角血漬斑斑。
婦人冷眼看他,道:“朱叢,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小姐的伴刀?十年前,是小姐做主送你進涯劍山,今日若我來得不及時,你定會被抓回涯劍山,屆時整個蒼瑯都知道我蕭家不講道義,對南懷生暗下殺手。”
朱叢赤紅著眼回道:“張長老,弟子做了萬全準備,絕不會牽連小姐!南懷生入了涯劍山,那便是涯劍山弟子。日后不管是殺她還是擄走她,都要受律令堂問責。只能趁今日動手!”
周丕那人,每逢開山門都要親自回懷遠城接本家子弟。這次周家送入涯劍山的是他親侄女,他必定會在懷遠城停留。
自他打聽到是周丕去丹谷接應家子弟后,朱叢便開始喬裝易容,潛伏在周家。為的便是親手抓住仇人之女,把失蹤多年的南新酒引出來。
可惜錯過了大好良機!
朱叢心中不由得大恨。心潮洶涌之下,他面色一青,嘔出一口鮮血。
美貌婦人將裝著丹藥的碧色玉瓶拋入朱叢懷中。
“把藥吃了!小姐既沒說要對她動手,你便給我沉住氣!”
待得朱叢吃下丹藥,美貌婦人右掌重重一握,她手中那方桃紅香帕瞬間成了齏粉。
“為了替你收拾殘局,我不但要廢掉這護身法寶,還浪費了一枚小姐的天品玉魂丹。小姐留你做伴刀,是感恩你父親對蕭家的忠誠。你若再冥頑不靈、沖動行事,這份感激之情遲早要被你磋磨掉!”
美貌婦人說到這,不由得一陣肉疼。
木槿真君那小徒弟的紅蓮業火好生厲害,不僅灼穿了她的香雪,還傷了朱叢的靈臺。
業火氣息難除,為了不露出痕跡,她只能把法寶毀了,還用萬分珍貴的玉魂丹給朱叢療傷。
朱叢眼中的不忿隨著美貌婦人手中的齏粉一同隨風散去。他閉眼運息,待得靈臺里的灼痛散去,方又抬眼道:“南懷生的修為,當真只有開竅境大成?”
美貌婦人垂眸看他,唇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的確是只有開竅境大成。你搶了先手,做了埋伏,又高她一個大境界,本以為用一個七殺陣與一把劍便足以拿下她,結果卻敗得如此狼狽。是不是覺得她厲害得緊?”
朱叢沉默,半晌后方道:“張長老放心,今日是我過于輕敵,日后朱叢絕不會再犯。便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開竅境。”
聽見這話,美貌婦人冰冷的面色稍霽,頷首道:“應姍乃蒼瑯第一丹師,南懷生養在她身邊,自會有不少靈丹妙藥能叫她洗筋伐髓。但便是如此,她也只能開一竅,她的資質可想而知有多糟糕。祖竅不開,她一輩子都無法筑基。一個開竅境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里去?你初入筑基境,根基不穩。且先打好根基,待日后,自有你一雪前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