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嘆息著道:“得壽也不多想想,去府城又是吃又是住的,哪樣不得花錢,既考不上就不去考,先好好讀書,能覺得自己能中了再去考。”
“聽說參加一場縣試光保費就要二兩銀子,再加上其他花銷,少說得三四兩銀子,那到府城花得不是更多?得壽分家時也沒分到多少銀錢,怕不是這一回都花光了。”
“到底還年輕才當家,把錢丟進水里不起泡。”
婆子媳婦們議論紛紛。
想到自家被掏空,柳氏心里也在打鼓,無論陳硯能不能中府試,往后還是要繼續考,銀子從哪兒來。
這么一想,人惶惶不安。
鄒氏見狀,心里大為暢快。
兩個月了,她可算贏了柳氏一回。
鄒氏語氣里都是藏不住的得意:“人家覺得我們當大哥大嫂的苛待,吃不好穿不好,要分家自己單過,哪里知道這過日子就是從牙縫里扣一口糧食,就能多攢下點家底子。人家單過后天天吃干的,三不五時還能吃上肉,日子是過得好了,卻不知道為以后打算。”
這也是鄒氏氣惱的。
以前兩家住在一塊兒,大房能吃肉吃干的,三房只能喝稀的,肉更是別想。
自分家后,兩家倒是反過來了。
大房天天喝稀的,雞蛋都舍不得吃一個,更別提吃肉。
三房一日三頓都是干的,要是陳硯回家,必要殺只雞燉湯,雞蛋更是不斷,偶爾還要割肉燉給陳硯吃。
這陳硯還不足十歲,個子都趕上快十三歲的陳川了。
聽到這話,村里人看向柳氏的眼光就帶了異樣。
村里年紀大些的婆子就教訓起柳氏:“俗話說省衣有衣穿,省飯有飯吃,日子就是省出來的,得壽家的可別把家底子都折騰光嘍。”
“這家還是分早了……”
“不會過日子。”
眾人七嘴八舌,柳氏的臉色漸漸白起來。
一片責備聲中,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各位奶奶嬸嬸們不用費心,小子能掙錢。”
吵嚷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齊齊轉身看去,就見陳硯一身灰色長衫正緩步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