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語氣很悵然若失。
陳硯對六叔公正色道:“六叔公放心,我定會認真去考府試。”
六叔公笑得越發勉強,只點著頭說“好”,魂卻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陳得福再也忍不了,跳下牛車就怒氣沖沖往家走。
陳青闈趕忙跳下來,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陳硯側過頭,對陳得福的背影喊道:“大伯你不坐牛車了?”
陳得福回頭,眼神跟要吃了陳硯一般:“老子自己走回去!”
說完,轉身大跨步離開,腳重重踩在地上,恨不得把地面踩出大洞。
陳硯終于出了口惡氣,心情大為暢快。
……
縣衙。
“把讀書人惹急了,他們是要鬧事的。既然他們想看文章,咱們貼給他們看也就是了。正所謂文無第一,他們就算覺得自己文章比中了縣試的士子們文章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陶縣令說得口干舌燥,喝完整碗茶,又將茶葉吐出來,這才繼續道:“反倒是藏著掖著才更讓他們疑心。”
二公子用蓋子一下下刮著茶碗:“陶大人很看重陳硯?”
他分明已經打過招呼,這陶縣令竟還將陳硯取中,究竟是想為陳硯出頭,還是以此來反抗高家。
陶縣令眸光微閃,笑容更帶了些討好:“陳硯自是不能跟七公子比,可他文章銳意進取,當得上一句神童,若不取,往后他才名傳頌之日,就是我等名聲盡毀之時。”
案首給高修遠,已是他陶都對高家滿滿的誠意了。
他陶都再敬重高家,也要為自己準備好退路。
陶縣令是同進士出身,又沒背景,為官多年,始終是縣令。
混跡官場多年,他練成了一手左右逢源的本領。
高家不能得罪,卻也不能因此讓自己落下把柄。
二公子雙眼微瞇:“平興縣不過一偏遠縣城,縱有才名也傳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