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不愿意:“夫子,一年之計在于春,如此大好春光該來發奮圖強,而不是出去踏青游玩?!?/p>
周既白還是少年心性,聽楊夫子說能出去游玩,他雀躍不已,再聽陳硯所言,羞愧得低下了頭。
難怪陳硯的文章能一日千里,他真是自愧不如。
他正反思,就聽楊夫子幽怨地指著自己的腦門:“你們看到什么了?”
周既白試探地問:“腦子里裝滿了學問?”
楊夫子卻氣憤道:“是寸草不生的腦門!你們再不給為師好生放個假,為師就要禿了!”
周既白被楊夫子的暴躁嚇了一跳。
平時的楊夫子端肅,心緒平和,原來還有如此暴躁的一面。
陳硯卻道:“不過三千煩惱絲,掉了也就掉了,夫子孤身一人,何須介懷?”
楊夫子氣得額頭青筋突突地跳,更顯腦門锃亮,也沒了好語氣:“你還在長個子,日日費心血讀書,小心以后長不高?!?/p>
這個威脅實在太可怕,陳硯當即就丟了筆,他要去曬太陽長個子了。
楊夫子領著他們去的是附近一個小文山。
陳硯估算此山海拔只有二百多米,半山腰有一涼亭,本縣許多文人喜愛來此涼亭相聚作詩,小文山也因此得名。
他們到時,恰好涼亭里正在舉辦詩會。
陳硯轉身就想跑,卻被楊夫子給喊住:“既來之則安之?!?/p>
瞧見楊夫子臉上淡淡的喜意,陳硯懷疑楊夫子是故意折磨他。
而好巧不巧,那位鼻孔朝天的高七公子在。
高七公子名高修遠,做了首春日詩,亭子里的書生們紛紛叫好,還有人感慨:“如此好詩,該被詩集收錄,廣為流傳才是?!?/p>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高修遠下巴仰得更高,頗為自得。
如此光輝時刻,自是要奚落對敵一番。
他指向陳硯:“你們可知此人名諱?”
等眾人紛紛搖頭,高修遠才笑道:“他姓陳名硯,雖未考中族學,卻自認才華橫溢,明年要下場參加縣試,放下豪言會贏了我?!?/p>
高修遠身邊立刻有人譏諷道:“誰不知修遠兄的才學是一等一的好,他怕是要踩著修遠兄為自己揚名?!?/p>
另一人嗤笑一聲:“若真有才學,早就揚名了,哪里還需要使這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