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的墨眸如被夜吞噬,濃稠散不去的倦意,他手持煙,低著眉心,觸目驚心抓痕的手曝露在司徒淵的視野里。
“臥槽,你這是去打野戰了。”
司徒淵打開燈,看著他手臂上交錯滿目的抓痕,驚恐道:“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傅霆琛望著手上密集指印和抓痕,想到她失智的瘋狂,斷然拒絕:“不用。”
“不用?”
看他波瀾不驚,一點受傷的自覺都沒有,司徒淵冷嗤道:“你等著它自動結痂,做紀念標本呀。”
“你這個傷口,不會結痂,只會出膿,到時候生蛆。”
傅霆琛沒回答他的話,他是陰暗看不得她的完美,還是因為其他緣由,他第一次產生迷茫:“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司徒淵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愣,拿著碘伏的手一頓,覺得虛妄,傅霆琛自嘲輕笑:“不重要,這些對我來說根本不存在。”
“不用處理,我累了。”
“醒來我自己會處理。”
傅霆琛向來說一不二,司徒淵也沒干過幫人處理傷口的事,看到他手上和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他擔心的叮囑道:“那你記得處理,不然感染了。”
“嗯。”
門被關上的那瞬間,傅霆琛從衣服拿出那條帶血的絲帶。
心房處傳來陣陣的刺痛,絲帶下是永遠都去不掉的丑陋疤痕。
他在監獄外面等著那天,她在站在陽光下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白色的絲帶微拂著她蒼白的臉頰,他以為是小女生行徑的愛美,嗤之以鼻,卻未曾想到是如此怵目驚心的疤痕。
沈澐寒醒來時,已天色垂暮,渾身彷佛被碾壓過一般,手腕麻木刺痛,她偏頭望去,滿是紗布,剛想要說話,唇瓣上也火辣辣的疼,嗓子干澀的冒火,她慢慢抬起手,觸摸著唇瓣,驀然澀意寡笑:“又犯病了。”
那夢再次鉆入她侵襲她的腦海,她一陣心悸,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息,淚意上涌,苦澀悲痛的笑意在唇邊蔓延:“傅霆琛,我已經逃到這里了,在夢里還在不放過我。”
聽到聲音,她立即擦掉淚水,扯出一抹笑,溫柔的看著葉淮芷的方向:“淮芷,你回來了。”
看到她醒過來,葉淮芷小跑到她身邊,抱著她,靠在她懷里,哽咽道:“什么不打電話給我,我就出去一會兒,你就傷成這樣。”
沈澐寒知道肯定是犯病了,可是她的記憶卻沒有了,她也不想讓葉淮芷擔心,她隨意的撒了個謊:“我沒事,就是走樓梯,不小心踩空了,摔到了,現在沒事了。”
葉淮芷看著她凝重的神色,欲言又止,幾番深思,滿腹疑問,還是沒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