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刺鼻的烈酒放大著心里的煩悶和燥郁,他不信邪的連著喝了兩杯,結果還是一樣,沒有解憂,反而愈發的清醒。
“蕭熠錚,你去那里搞來的假酒。”
“辛辣,苦澀,刺逼,卻一點都……。”
話到一半,他突然戛然而止,最后吞吞咽咽道:“怎么那么難喝。”
蕭熠錚奪過他手里的酒,像他這般牛飲,一點都不懂得品嘗,“難喝嗎?”
“這可是我珍藏了十年的。”
傅霆琛手里的酒被他拿掉,他走到柜子里拿出幾瓶放在他面前,蕭錚頓時眼冒精光,這可是至上好酒,稀缺的緊,“謝了。”
傅霆琛沒應,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灌,他不信,醉不讓人醉,反而讓人更加清醒。
只是事實證明烈酒讓他越來越清醒,讓所有的記憶紛擾全部都席卷而來。
沈澐寒還是不敢走在路上,夜晚的草叢不見一點光亮,她也不知道她走到哪里,只能隱約的聽到車的鳴笛聲,迷糊的光影。
她一個踩空摔了下去,她的頭磕到尖銳的石頭上,血順著她的額頭滑落,她沒辦法,只能天聽由命,她不知她走過多少個昏暗的夜晚。
她聽著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腳上還有冰冷的觸感,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動不動,等著它爬過去,心里祈禱著不被咬。
傅霆琛望著停尸房的尸體,眼睫微微的顫抖,心里希望墜落,他想要找到借口來打消心里的恐慌,“你……們找了那么久,給我的答案就是這個。”
“你們拿什么證明這是沈澐寒。”
沒有人能證明這是沈澐寒,只是她與沈澐寒跳的時間的最接近。
之所以無法證明,是因為傅霆琛找人消除沈澐寒所有的存在的痕跡,無論是指紋還是血型還是……其他證明有她的痕跡的東西。
如今這具尸體想要求證無疑堪比大海撈針,如果傅霆琛執著的認為她沒死,那么還要無休止的找下去,如果……但是沒有如果,他是不會相信這具尸體就是她的。
他嗤笑的看著緘默,啞口無言的法醫,“連你們都沒無法證明,就空口無憑的說尸體是她的,不覺得太荒唐了。”
“法醫最重要的是什么?”
“沒有鑒定報告就妄下定論。”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凌厲的望著尸體,咬牙道:“給我繼續找,她那么聰明,這不過是她金蟬脫殼之法。”
周南安也跟過來了,看著他背影,即使他用憤怒掩蓋他的慌亂,但是他顫抖的指尖,微顫的肩膀,還有爆起的青筋,都證明他不愿去信,也不敢去信,更加不愿意面對。
周南安看著床上那具體腐爛的尸體,已經失去原本的模樣,任何可用的特征都沒有。
傅霆琛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停尸房,他低沉不語,開車一路狂飆到她跳下去的高橋,他始終不信她會死。
她還沒有贖罪,怎么能死,死了……怎么能贖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