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動情地收緊手掌,將謝奴兒拉得更近了些,幾乎要摟進懷里。
他身上厚重的龍涎香氣混合著淡淡的汗味,好在并不難聞。
謝奴兒乖順地任由他拉著,臉上飛起恰到好處的紅暈,顯得越發楚楚動人。
她微微側身,拿起旁邊小幾上一直溫著的蓮子羹,用精致的白瓷小勺舀起一點,先在自己唇邊輕輕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遞到裴琰嘴邊:“陛下,喝點羹吧?您晚膳都沒好好用,這樣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奴兒看著…心疼死了。”
她的動作自然流暢,眼神專注地看著裴琰,仿佛喂他吃東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裴琰心頭一熱,張口含住了勺子。
溫熱的羹湯滑入喉嚨,舒服得讓他喟嘆一聲。
連日來的食不知味,竟在這一刻被這碗平平無奇的羹湯解決了。
他張開嘴,示意還要。
謝奴兒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譏誚,快得如同錯覺。
她很快又換上那副溫婉的模樣,一勺一勺,極其耐心地喂著,時不時用浸了溫水的柔軟絲帕,輕輕擦拭他嘴角根本不存在的痕跡。
“慢點,陛下,燙呢。”
她柔聲細語,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您啊,再憂心國事,也得顧著自己。您若是倒下了,奴兒…奴兒可怎么辦?”
“奴兒只有您了”
她說著,眼圈微微泛紅,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陰影,恰到好處地流露出無助感。
這極大地滿足了裴琰作為帝王和男人的雙重虛榮心,也讓裴琰順勢問出口了一個問題:“朕的如妃不是還有嘉寧縣主那般強勢的后盾,怎么能算只有朕呢?”
謝奴兒抬眸,淚水順著臉頰留下:“陛下您莫不是在嘲笑奴兒,您不知道奴兒為何入宮嗎?為的就是代替縣主,如今送進宮后便對奴兒不管不顧,這么久了,也并未和奴兒有書信往來。”
她委屈道:“若不是陛下時常賞賜著奴兒,怕是這宮里都只能吃糠咽菜了”
“好了好了,莫哭。”裴琰被她這副模樣弄得心頭發軟,哪里還記得什么謝桑寧,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胸前,下巴輕輕蹭著她散發著馨香的發頂,“有朕在,你怕什么?有朕養你,不需要那謝桑寧。”
他拍著她的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雀鳥。
確實,從謝奴兒入宮起,在他的監視下,從未有謝桑寧與如妃交往傳信的消息,當初入宮,聽聞也就給了兩個一般的貼身婢女陪著,多的東西也沒給,那謝桑寧當真是用完就丟,真是和傳聞一樣的狠心惡毒。
“奴兒知道陛下是天地間最好的男子”她抬起頭,用那雙水潤潤的眼睛崇拜地看著他,“陛下對奴兒這么好,奴兒也心疼您,今晚什么都別想了,好不好?讓奴兒好好伺候您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