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快趁熱喝點。”謝桑寧松開挽著父親的手,親自端起一盞,小心翼翼地捧到謝震霆面前。
謝震霆看著女兒遞來的白瓷小盞,里面晶瑩的燕窩羹散發著溫潤的甜香。
就在他伸手去接的剎那,謝桑寧的袖子因動作微微滑落了一寸。
謝震霆的目光,瞬間凝固!
在那截欺皓腕內側,靠近腕骨的地方,一道一寸來長、顏色雖已淡去卻依舊猙獰的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赫然暴露在眼前!
謝桑寧心頭猛地一跳,電光火石間便意識到是什么暴露了!
幾乎是本能的,她想縮回手腕,用寬大的袖子遮掩住那道痕跡。
但謝震霆的動作更快!
“這是什么?!”謝震霆死死盯著那疤痕,“誰干的?!”
謝桑寧知道,瞞不住了。
這疤痕,是她心底最深、最不愿示人的污點。
這些年,她給父兄寫的信,每一封都只盛放陽光,小心翼翼地藏起所有裂縫和陰影。
刀尖舔血的日子,容不得半點分神。
父親那暴烈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在京中受過委屈…謝桑寧幾乎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腥風血雨的后果。
二房那對蠢貨夫婦,今日在城門口那般辱罵于她,觸了父親的逆鱗,能活到下個月都算他們祖墳冒青煙了。
父親不會親自動手沾染親兄弟的血,但于他而言,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這二人悄無聲息地消失,不留半點把柄。
可這道疤…這道疤是她的選擇,是她軟弱的烙印,與他人無關。
謝桑寧抬起另一只手,輕輕覆在了父親那只青筋暴起、微微顫抖的大手上。動作帶著安撫的意味。
“爹,您嚇到女兒了。”
“這疤…是女兒自己劃的。”
謝震霆瞳孔驟然緊縮!
握住女兒手腕的力道下意識地松了一瞬。
“那年,娘剛走…您和哥哥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