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摔跤大賽依然沒有懸念,罕木兒力戰十八名草原勇士,再次奪得冠軍。這邊罕木兒一臉得色的退下場去,那邊阿布爾斯郎也是一臉得色的走上來,這種場面正是他想要的,連草原上年輕一輩中的第一號英雄都是投入自己的麾下,豈不是最好的實力證明。
“英雄有刀子一般的鋒利,守護著我們的家園,格桑花也用自己的溫柔,將羊毛編織成幸福。草原上只有英雄還不夠,就像美酒要配上羊肉,讓我們的草原公主,娜布其為月神高唱頌歌吧。”阿布爾斯郎朗聲說道。
坐在下面的娜布其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頓時愣了一下,這個在以前可是沒有慣例的,今天自己這個大哥是要唱哪一出?可是這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也不能貿然拒絕,何況自己和三哥部日固德走的很近,因此與這個大哥的關系就比較尷尬,這時候若是公然卷了他的面子,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因此,她眼珠一轉,隨后站了起來走到廣場之上,對著周圍行了一圈禮,然后道,“感恩長生天,賜福草原眾生。”隨即又對著天上的明月拜了三拜。方才引動歌喉唱了起來。銀鈴一般的聲音,又不失草原女子的豪放,當真是繞梁三日不絕于耳。一曲唱罷,過了好久,才響起來一片叫號之聲。
娜布其款款施禮,就要走回座位,卻突然聽到下面喊了一聲,“公主請留步。”娜布其一愣,她一直防著阿布爾斯郎,卻沒想到下方居然有人說話。還沒等她回答,阿布爾斯郎搶先問道,“罕木兒,你有何事?”
原來出聲的竟然是方才奪得摔跤魁首的草原英雄罕木兒。之間談上前一步,竟然屈膝半跪在阿布爾斯郎面前道,“少可汗,屬下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屬下請少可汗將娜布其公主許配給屬下。”
“什么?”娜布其的心差點沒跳出來,罕木兒是大哥的死黨人盡皆知,他此刻竟然提出要娶自己,分明是大哥授意的,這里面定然有陰謀。即便是沒有陰謀,她也不可能嫁給罕木兒,因為她早已心有所屬了。而余淵聽到后心頭也是一陣火起,自己是不是渣男姑且不論,至少方才還拉著娜布其的小手兩人暗送秋波來著,這怎么一轉眼就有人向她提親了,這還得了,我自己吃不吃是一回事,你想要伸嘴巴過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己定然不能答應。想到這里他已經開始盤算怎么讓這個笨蛋吃點苦頭了。而另外一個震驚的則是阿古伊河,若是自己還正常掌握著少布王庭的權力,這罕木兒也算是女兒不錯的選擇。可眼下絕對不行,自己和那個逆子正斗得火熱,他的下屬便要娶自己的女兒,這里面的陰謀不想都明白,不外乎是肅清自己身邊的勢力,同時也通過這種行動來試探自己的底線。
不管他們心中如何忐忑,這邊阿布爾斯郎卻是心中暗自得意。連他自己都佩服這一手玩的高明。簡直是一舉多得。隨即他按照劇本繼續演下去,哈哈一笑道,“以你的英武倒也配得上娜布其。若是我做主定然將妹妹嫁給你,可這件事情你求錯人了,你應該去問我父汗啊!”說罷朝著阿古伊河的方向看了過去。
此刻阿古伊河和余長風坐在一起,雖然還沒有表現出來,可以余淵此時的精神修為,能夠明顯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他也想看一看,這個傳說中英明神武的大汗,如何處理這棘手的突發情況。只見阿古伊河臉上很快涌上一副笑意,口中爽朗的哈哈大笑道,“罕木兒乃是我草原上的雄鷹,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呢?只是你妹子什么脾氣你不知道么?若是她不同意的事情,別說我這當爹的,就算是長生天來了也沒有用啊!”笑聲爽朗,聽起來也是毫無心機。可這一下子便將求婚變成了小兒女之間的求愛。這種求愛的戲碼,每天都在草原上上演,不稀奇,和滄海國所謂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差不多。至于結果,有喜有悲,都要以女方的態度為準。
不得不說阿古伊河這一招雖然沒有什么技巧,卻是四兩撥千斤,令阿布爾斯郎有勁兒也使不上。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若是為了草原上的安定,或者是自己汗位的穩定,娜布其也許能夠答應這門親事,可若是男女之間的求偶,呵呵,罕木兒還真得不入自己女兒的法眼。娜布其從小容貌被毀,備受同輩的奚落,甚至說是沒有什么玩伴。那些男孩更是百般羞辱,甚至跟在后面罵她丑八怪。后來年長一些明白了身份和地位的差異,這才收斂起來。保持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可這次娜布其恢復了容貌,那些男子頓時同蒼蠅看到了血肉一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占有的欲望。罕木兒這次求婚雖然可以肯定是阿布爾斯郎的陰謀,可對娜布其美貌的垂涎也是他能夠欣然同意的一個原因。所以,從選擇配偶的角度看,娜布其根本不可能答應。而從政治角度分析,阿布爾斯郎這一招陽謀,明顯是針對阿古伊河來的,娜布其也不是傻瓜,自己父親都那樣說了,她如何會同意。
話說,若是娜布其自己不同意,呵呵,那就好玩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種女孩拒絕男孩的事情,不是什么新鮮事,而且也是無可厚非的,就算他阿布爾斯郎怒發沖冠也只能一笑而過。草原上的男女婚戀就是如此,被拒絕也不稀奇。這樣一來不但能夠摧毀阿布爾斯郎的陰謀,更能夠卷了罕木兒的面子。其他人求婚不成沒有什么,可草原上的英雄求婚不成,這個可就要成為同輩青年中的笑柄了。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罕木兒確實勇武,深受同輩羨慕,可同時另一部分人也是嫉妒的很,有了這樣一個話題,還不傳遍整個草原啊?最可怕的是謠言這種事情,尤其是這種負面的謠言,傳來傳去還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子。一來二去對于他的名聲也是一個影響。
“父汗,如此大事由妹妹自己做主,恐怕……”阿布爾斯郎確實沒有防備阿古伊河有這么一手,但他也知道若是任憑娜布其自己做主,會是個什么結果,所以出言想要阻止。
可阿古伊河如何能夠讓他得逞,沒等他說完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怎么,難道我的女兒自己的婚事自己都不能做主了?”這語氣之中已經有了幾分怒意,這些怒意并非是真的動怒,而是在表明一種態度,若是你阿布爾斯郎再咄咄逼人,我可要翻臉了,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果然阿布爾斯郎也是不敢硬鋼其鋒芒,只是滿臉笑意的道,“父汗這是哪里話,我這不也是為了妹妹著想么?若是嫁了個廢物,呵呵,半途再死掉了可就不好了?”這話里有話,分明是在警告娜布其,若是不嫁給罕木兒的話,嫁給誰他就要誰死。
“你……”還沒等阿古伊河說什么,娜布其首先忍不住了,這不就是在詛咒她么?可一個你字吐出口后,竟然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些什么。隨即長吐了一口氣接著道,“好好好,哥哥的意思莫非是說我不嫁給罕木兒就要做寡婦么?”
“妹妹這是什么話,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告訴你,放著罕木兒這樣的英雄不嫁,難道還要嫁給狗熊么?”阿布爾斯郎也不生氣,還是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