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操作完畢,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李潤身所看到的就是余淵在鳥籠子前面,傻子一樣對著那八哥一聲聲的發(fā)出鳥叫。并不知道背后還有這樣復雜的操作。看了一會他也有點不耐煩了,便開口道,“余小淵,你行不行啊!”
余淵此刻正好也將意識退了出來,當下回頭道,“怎么不行,來給少爺問個好,少爺好!”
那八哥眼睛翻了一翻,竟然一張嘴說了一句,“少爺好!”雖然聲音有些干澀,但確確實實是一句少爺好,聽得李潤身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我,我滴個乖乖!”這八哥他都買回來一年多了,就是不開口說話,要不是心疼那一百兩銀子,早就燉了吃肉了。如今這個余小淵竟然一盞茶的功夫就讓它開口了,自己這是撿到寶了。當即他也湊了過來道,“說,吃了嗎?”本來他也就是湊趣兒來這么一句,沒想到那八哥也緊跟著來了一句,“說,吃了嗎?”連語氣和調(diào)調(diào)都和李潤身一模一樣。
李潤身當即就傻了,這個特么簡直是脫胎換骨,若不是他親眼看到整個訓練過程,他定然以為別人將鳥換了。他轉(zhuǎn)頭看向余淵問道,“它,還會說什么?”
余淵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他還真的不知道,本來他就是想將一些簡單的詞匯灌輸給這個八哥,讓它簡單說幾個諸如少爺好,天不錯的話,可沒想到受到自己意識影響,這八哥混沌的意識海中竟然出現(xiàn)了一絲清明的氣息,有了開智的跡象。和當初章魚哥吃下珊瑚膏的情況差不多。至于這東西以后還會說出什么來,余淵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這位大少爺見狀歡喜的不得了,一把將余淵的肩頭摟了過來,“小子,不錯啊!”
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余淵都很少與一個男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當下不自在的躲了開來。李潤身倒也不在乎,他拍了拍余淵的肩膀道,“好好干,給少爺我訓出一只雞王來,少爺我重重有賞。”隨即對旁邊的李三道,“去把前天新買的那只金睛獸拿上來。”李三領(lǐng)命退了下去。
余淵心中納悶,這李潤身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方才說到斗雞,緊接著就要李三去取什么金睛獸,一只雞竟然叫做獸,你讓它怎么想,別的雞會怎么看它?就在余淵心中yy的當口,那李三已經(jīng)帶著兩個人將抬過來一個大籠子,籠子上面用黑布罩著,里面時不時的傳出一兩聲咯咯之聲,肯定是一只雞了。等來到近前,那李潤身一臉得意的將罩子一把拉了下來。隨著一聲長鳴,一只雄雞展現(xiàn)在了余淵的眼前。此刻余淵才知道,為啥一只雞叫做金睛獸了。
這公雞看身量竟然有一米左右,渾身烏黑,羽毛锃光瓦亮,仿佛黑鐵鍛造而成。兩只雞爪呈古銅色,竟然也透著金屬的光澤。更顯眼的是這公雞那雙眼睛,竟然透著金黃色的光彩,開合之間如有精光閃動。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野性,雖然是一只雞,竟然有著如同兇獸擇人而噬的氣勢。這金睛獸還真是叫的沒錯。
見余淵這副樣子,那李潤身更加得意了,指著那公雞道,“看看,這可是小爺我花了二百兩銀子撿來的寶貝。”語氣如同撿到了寶貝一樣。
余淵倒也理解這小子此時的心態(tài),如此神俊的斗雞,莫說是二百兩銀子,就算是兩千兩銀子也未必能夠買下來。這簡直是撿了天大的便宜。當即道,“少爺真是好眼光,好運氣。”
聽到余淵的彩虹屁,那李潤身更得意了,“呵呵呵,是少爺我俠義心腸,若不是我?guī)湍抢蠞h父女趕走了無賴混混,如何能得到這個寶貝。”
余淵聽罷一愣,隨即將眼神落到了一旁的李三身上。那李三也算是長眼色,立馬充當起嘴替的角色,和余淵講述了這金睛獸的來歷。原來前天,這李潤身去了一趟南城。那南城雖然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卻有個皇城中的獨特去處——牛馬市。全城的牛、馬、雞、犬等家畜家禽,甚至還有狐貍、山貓等野獸都在這里售賣,時不時的還會出現(xiàn)一些稀罕物。那一年竟然來了兩個西域之人,說是販賣麒麟的,聽說后來被皇宮內(nèi)征繳上去了。因為這牛馬市賣的都是牲口一類的活物,不但喧鬧,而且味道也令人受不了,放在哪個位置都不合適,只能安置在南城貧民區(qū)。原本是一種貶低和欺壓,卻因為其獨特性和需求性,成就了南城的經(jīng)濟。不少平民都靠著這個集市討生活,養(yǎng)家糊口。
這里也是李潤身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購買一些鳥獸,斗雞等用來游戲。那一天正好看到前方有人爭執(zhí),喜歡湊熱鬧的李潤身自然不會放過,拎著肥胖的身軀便擠了進去。只見幾個牛馬市的地頭蛇正圍著一對父女,拉拉扯扯。聽了一會,原來是這父女二人家里養(yǎng)了一只公雞,想要在牛馬市上賣,這幾個地頭蛇硬是要收他們的稅錢。那老漢苦苦哀求,說是賣掉公雞就交稅。可領(lǐng)頭的地頭蛇就是不答應,非要現(xiàn)在就給。老漢沒錢,于是幾個人便拉那他女兒為質(zhì)。一個黃花大閨女,落入這些人手中還能有好?老漢提著雞籠子說不賣了。可那地頭蛇卻道,不賣也得先將稅錢交了。
這李潤身雖然是個紈绔子弟,卻是一副熱心腸,見那女子雖然長得不是傾城傾國,卻也有幾分姿色,此時哭的梨花帶雨,也是楚楚動人,當下心中升起來惻隱之心。令李三亮出身份,將那幾個地頭蛇趕走,也算幫了這父女二人一把。二人跪倒在地口稱恩公,連聲道謝。而李潤身關(guān)心的卻是那籠子里的公雞。透過籠子縫隙他看到,這公雞長得倒也強壯,可惜和那些強悍的斗雞相比,還是差了不少。于是嘆氣搖頭。
那老漢上前一問,李潤身也不隱瞞,隨口便說了幾句。聽了李潤身的話,那老漢沉吟了一下道,“恩公,老漢我家里還有一只公雞,不知你能不能看上。”李潤身聞言當即和那老漢回了他家,于是便看到了這只金睛獸。那老漢為了報答李潤身的救命之恩,便要將這只公雞送給他。這小子雖然好玩了一些,但卻不是混蛋,也知道這公雞的價格,隨即扔下二百兩銀票,這才連雞籠子一塊帶走了。回到家后,想要將這公雞換個籠子,卻沒想到,這公雞端的兇悍,幾個人根本近不了身。連放出籠子都不敢。后來還是李三出了個主意,喂了許多烈酒泡過的碎米,這才將它迷倒,換了個鐵籠子。李潤身正愁無法馴服這家伙呢,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余淵。
余淵聽罷李三的敘述,腦子里飛快的運轉(zhuǎn),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來。他悄悄放出一絲神識同樣進入了那金睛獸的意識海,想要試探一下這東西的靈性。卻沒想到,這絲意識剛剛進去,便被里面的狂暴之氣撕扯的差點零碎。余淵趕忙凝聚精神,又注入了一股力量,這才穩(wěn)住。這種狂暴的意識海,絕不是正常動物能夠擁有的,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這是一只瘋雞。余淵意識在這片狂暴的意識海中巡視了一圈,果然發(fā)現(xiàn),一只意識形成的公雞,在這片空間中發(fā)瘋一樣撕扯亂飛,用爪子刨地,他更加確定了,這就是一只瘋雞。就在他打算退出去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雞不是瘋了,而是被一種手段制住了。余淵的意識上前去,用了幾種身法,將那只公雞困住,隨即發(fā)現(xiàn),它的雞冠上,竟然被人戴上了一枚鐵釘,他虛晃一招,貼身與那公雞交錯而過,瞬間看清了那鐵釘上面竟然刻著李潤身的名字,下方還有生辰八字,以及一些符文。這特么是鎖魂釘!這東西余淵從白無相那里聽說過,專門下在靈魂中,中術(shù)之物,會變得狂暴異常,直到將鐵釘上刻著名字的人殺掉,這術(shù)法才算解開,能夠恢復正常。否則中術(shù)的活物將始終處于癲狂狀態(tài),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掉鐵釘上刻著的那個人。余淵恍然大悟,難怪這公雞如此狂暴,原來是有人要害李潤身啊!我說怎么感覺不對勁,原來一切都是針對李潤身做的一個局。
余淵將神識退出來,心中暗道,“這術(shù)法不是普通人能夠下的,這樣的高人也不會和李潤身這種紈绔子弟做仇,唯一的解釋就是沖著李京平來的。若是這個寶貝疙瘩出了什么意外,李京平還哪有心思去顧忌少布使團?看來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滄海國,如今已經(jīng)是暗潮涌動,要出大亂子了!”想到這里,余淵也不將話挑明,而是對李潤身道,“少爺,這金睛獸厲害,小的一時半會也調(diào)教不好,還望少爺給我十幾天時間,我和它多多交流溝通,方才能夠訓好。”
“要十幾天啊,”李潤身有些失望,但很快他便調(diào)整了過來道,“也好也好,十幾天十幾天,少爺我也不差那幾天了。”隨后令李三將那金睛獸送到旁邊的雞舍之中,令余淵每日到那里去訓練。隨后他也不管李三和余淵,自己去逗弄那八哥玩去了,李三也習慣了這少爺?shù)淖黠L,沖余淵一努嘴,二人便悄悄退了下去。回到房間后,還沒有到晚飯時間,余淵便開始盤算下一步的打算了,他的下一個崗位是李京平的馬夫,這也是他以馴獸師的身份進入李府的原因。只有馬夫才會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李京平。否則人家用的下人都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老人,誰會啟用一個外人。而馬夫就不一樣了,既能夠知道李京平的動向,又能夠近距離觀察李京平,算是一個最好的切入點了。只不過這要當上馬夫,還要再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