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尋我爹。”
“尋爹?”余淵露出詫異的神色,他此前聽胡嫂說過他丈夫失蹤的事情,但也沒多想,此時聽聞離兒再次說出來,當下追問了一句。
“我家本住在燕州城內,家父常年在滄海和少布之間走商,三年前,爹去少布回來,卻什么貨物也沒帶,反倒是拿回來一塊石頭,就是官爺看到的那一塊。說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讓娘收好,過些日子他還要去弄幾塊回來。不久后,他又和商隊出發了,這次帶去少布的都是一些糧食和棉布。離開的時候他告訴娘,這是一筆大生意,等他回來就帶娘回東海老家,買上幾畝良田安享晚年。可惜,這一去他就再也沒有回來。家中的大部分積蓄爹都拿去進貨帶走了,剩下的銀錢維持我和娘過了一年。再后來家中沒錢了,只能變賣物件,去年在城里的房子也當了。娘就帶著我出城在這村里買了個小院。我要去尋爹爹,可手中又沒有銀錢。于是就想到了爹留下的那塊石頭。那是爹留下唯一的線索,賣是不能賣,于是我就想了這樣一個法子,既能打聽那石頭的來歷和特殊之處,又能夠籌一些銀錢。那大雷是我爹商隊里車把式的兒子,他爹爹和我爹一樣,都沒回來,我二人就約定,等錢財攢夠了,便去草原尋找爹爹。”離兒也不隱瞞將自己行騙的目的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來。
余淵聞聽,心中反復咀嚼了一番,覺得這孩子并沒有說謊,否則這些銀錢他早就揮霍了。而且從剛才護母,后來回護朋友這兩點來看,這孩子心性也是不錯,心中暗自決定,從草原回來定然要將這孩子拉攏到手下,好好培養,日后定然有大用處。此時他卻抬起腿,對著離兒的屁股輕踢了一腳,將他踢的站起身形,口中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說跪就跪,沒個骨氣,收起你的銀子,滾蛋。”
離兒聞言一愣,抬頭一看,余淵和路拾來二人相對而笑,一臉戲謔的樣子,頓時知道自己上當了,但心中卻是無限喜悅。連忙將那些銀子重新收好,埋入地下。口中連連道,“我就知道二位公子是大善人,絕不會和我計較的,多謝二位公子,多謝了。”等他收拾完后,余淵又道,“胡莫離,我且問你,你愿不愿意投入我門下?”
“這個……”胡莫離遲疑了一下,他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怕余淵二人有什么其他的企圖,所以不敢輕易答應。
“我乃南海崇明島棲仙派的客卿長老,你若投入我門下,待我從草原歸來后,將你帶到南海,安排專人傳授你文韜武略,日后也有一番作為。”余淵亮出了自己的第一重身份,當然其他的身份目前還不宜暴露。
“這等福分小子求都求不來,可家父生死不明,小子怎能離開家母一人去南海?”胡莫離也知道這是天大的狗屎運掉到了自己的頭上,可他說的也是實情。
余淵點頭很是贊許,面對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機遇,能夠冷靜分析,全局思考,此子果然不凡,對胡莫離的評分又加了幾分。當下道,“你父親的事情我自會安排人去查,至于你母親,和你同去南海就好,我會在棲仙派中給她謀個清閑的活計,足夠你母子二人生計。日后你能做事后,自然會有一份銀錢,養家糊口絕不成問題,你娘也能安享晚年了。”
胡莫離聞言這才拱手道,“莫離多謝公子,只是還有兩件事情還望公子答應。”
“你說來聽聽。”
“第一,小子的事情還要娘來做主,明日清早,我給公子回音可好。”
“好,這也是為人子應該遵從的道理,依你。”
“第二,那大雷家中也是孤兒寡母,能不能請公子成員,一并帶到南海?”
“哈哈哈哈哈,好,好,重情重義,這個也依你,還有事么?”
“就這兩件,在無所求。”
“好了,我都答應你了,滾吧。”余淵收了這樣一個乖巧伶俐的潛力股心情大好,當下笑罵道。
那胡莫離也不多說,拱手退了出去。等他關上房門走遠了,路拾來才道,“恭喜二哥,手下日后又多了一員大將。”
“大將不大將的不敢說,但這小子日后的成就恐怕還要在你之上。”余淵笑道。
“我就不要提了,等二哥用不上我的那一天,我倒是樂得清閑找個地方養老。”路拾來對權勢并無欲望。
“到時候二哥給你多娶幾房媳婦。”余淵調笑道。
路拾來也不答話,只是微笑不語,他也知道這種話題繼續下去只能給余淵留下更多的笑柄,還不如不去理會他,讓子彈飛吧。反正不落到自己身上就好。二人在房間內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了一會,天色也是漸漸晚了下來。不知什么時候,二人都沉沉的睡了過去。此時房間外面狂風大作,雨點拍打著窗欞,仿佛無數鬼怪想要借著暴雨闖進屋內,將人們吞沒。就在恍惚之間,余淵覺得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他想要爬起來卻發現連手指都抬不動。只能任憑那人影走到他的面前,將頭低下來,就這樣與他面對著面。猛然間外面一個閃電劃過,那張臉孔被閃電照亮,一張熟悉的面容閃現在余淵的面前,驚訝之下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音,隨即手腳也恢復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