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應了一聲,緊接著便是趙媼進殿。
這便起身,盥洗,更衣,進膳,收拾行裝。
阿磐沒有什么格外要收拾的,來時是空著手來的,如今也唯有最珍愛的兩物。
一物是頸間的扳指。
一物是那本簪于髻上,而今早已凋謝的木蘭。
不過只余下一截枯木枝了,仍被她好生藏在懷里。
其余沒什么,趙媼要為她帶什么,便帶上什么。
她不必什么金簪玉器,兩樣足矣。
全都準備妥當了,很快便出了大殿。
忽見那人頓了一頓,朝著趙媼溫聲問話,“聽說嬤嬤家里還有個兒子。”
提起兒子來,趙媼總是合不攏嘴,哪怕與她說話的人是魏王父,她也立刻就能熟絡起來。
“正是,正是呢!王父不知,我那兒子隨我,招人稀罕!”
“雖不是什么人中龍鳳,但人從小忠厚勤快,長得也結實,還跟著師傅學了一身好功夫呢!嘖!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出色的孩子啦!”
那人問,“叫什么名字?”
趙媼眼里閃光,“叫司馬敦。”
哦,一聽就是個老實敦厚的人。
那人聞言點頭,“叫他來,做個護衛將軍吧。”
到王父身邊效力,是多少魏國兒郎夢寐以求的事啊。
趙媼心花怒放,提起裙擺就跪下來砰砰磕大頭,“啊呀!王父啊!王父!您就是我們司馬家的再生父母啊!老婦先替我兒拜謝王父了!”
趙媼好好活著,司馬敦也要有比娶妻生子更重要的事了。
皆大歡喜的結局,阿磐當真為趙媼高興啊。
你瞧,有的事你原本也不必強求。
旦要從善如流,來路自然四通八達,能水到渠成,亦能平地登云。
登上王青蓋車,這一路奔出宮門,帶著百來個虎賁近衛,便往前追趕大部隊了。
王父謝玄是停不下征戰的腳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