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年抱著她大步往前奔去,把盛大燦爛的蕓薹踩在腳下,踩得嘎吱作響。
她拼盡了一切力量,大聲回了話,“等鳳玄!”
有微涼的淚水掉下來,砸在她的臉頰,她不知道這眼淚是謝玄的,還是蕭延年的。
也許是謝玄的。
也許是蕭延年的。
也許兩者都有吧。
不知道。
只記得那清脆的嘎吱聲響著,蕓薹倒著,就在那出口,被蕭延年用力地一推,“阿磐,去吧!”
他總算,也學會放手了嗎?
她看見蕭延年一人留在了南國的山間,風吹翻了他凝脂色的袍角,他與在夢里初見時一樣風塵仆仆的,望著她笑,相距越來越遠,他的身影便也越來越遠,直至變成漫山明黃中的一個白點,再看不見。
耳畔的呼喚聲忽而就清晰了起來,“阿磐!”
“母親母親!母親!母親!母親”
人還沒有睜眼,神思忽然清明起來。
那是她的鳳玄和孩子啊。
她還活著,她的鳳玄和孩子們也都在跟前。
謝硯哭到打嗝,挽兒很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謝密雖不知人事,卻也紅了眼眶。
周遭還有許多人,那么多的醫官與宮婢來往侍奉,無不是暗暗歡呼,松了一大口氣,“娘娘挺過來了!挺過來了!”
“娘娘好啦!謝天謝地,再不會有事了!”
她的趙嬤嬤暗暗抹淚,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
她的鳳玄眼里含著淚水,聲音嘶啞,下頜冒著一層胡渣,“阿磐,你睡了三天了。”
原來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