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這一嗓子屬實洪亮,弄得葉臣趕忙環顧四周生怕被人聽見,也不知想到什么老臉通紅一片,最終沒敢再接半句話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一夜無話日頭東升,葉臣本想睡個懶覺卻未能如愿,也不知哪個丫鬟竟一大早就高聲尖叫擾人清夢,只好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看個究竟,可剛邁出門檻一步就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遠遠看去宋謙正蓬頭垢面的站在院落當中無聲傻笑,光臉上已清晰可見七八處淤青和擦傷,再加那對大大的黑眼圈勝似詐尸一般,難怪昨日那名丫鬟會被嚇的瑟瑟發抖倒地尖叫。
很快,院落中的房門紛紛打開,一個個滿含疑惑的身影剛邁步走出便愣在原地,所觀所感皆與葉臣一般無二,可緊接著趙蘭英出現在側院大門口氣氛立變,但見一道身影沖至丫鬟身邊一提一拽又返回房間,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已經響起關門聲,然后似傳染一般接連響起關門聲,整個院子都留給一對兒有情人。
然而,沒有令人期待的激情擁抱,也不見潸然淚下的互訴衷腸,只能順著門縫窺見一個遲鈍緩步一個獨臂急奔,一經接近便十指相扣彼此凝視,直到觀眾們都快偷看不下去了宋謙才朗聲開口道:“時間雖早卻酒興大起,誰愿與我共醉一場?”
話語聲在院落中回蕩開來,關閉不久的房門再次相繼打開,胖子,徐大亮,甚至連丁珊珊與寶兒也跑出來湊熱鬧,可宋謙與趙蘭英環顧一圈卻齊齊露出疑惑之色,因為竟還有一間房門沒有打開,再過片刻連其他人也發現異常不由得紛紛靠攏過去。
“那個,嫂子快來看看,你家丫鬟暈過去了。”
當所有人齊聚門前葉臣終于禁不住開門發聲,眾人尋聲看去果然有名丫鬟雙眼泛白的倒在地上,這般看來之前那道身影不言而喻,可瞧著葉臣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應該純屬意外。
“沒事沒事小哥莫急,這是受到驚嚇再加呼吸不暢所致,待我小小施為即可。”
正當葉臣尷尬之際一道陌生的言語聲忽然響起,隨即一位外地打扮之人擠進屋內麻利的掏出個小瓶子在丫鬟鼻下輕輕晃動,待到小鼻子微微聳動再伸出拇指按壓其人中穴,下一刻丫鬟嚶嚀一聲轉醒過來。
葉臣聞聲心頭一松,轉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這位陌生男子,但見此人二十許歲相貌中正個子不高,雖不知穿著有何講究卻給人舒適之感,再加上人畜無害的微笑和扶起丫鬟的前后舉止,無不彰顯著“得體”二字,若不是有大家族的出身背景就必然是閱歷匪淺之輩。
“都是些小手段讓小哥見笑了,在下喬捌肆昨日幸得相救感激不盡。”
喬捌肆轉過身來趕忙抱拳行禮開口致謝,葉臣見狀也連忙回禮并推諉道:“在下葉臣,喬大哥莫要如此,先不說事情本因我等而起就算真有相助也只是舉手之勞,切莫掛心才好。”
“誒!非也,非也。”
喬捌肆聞言立馬矢口否認,然后非常嚴肅的分析道:“那群人粗魯不堪撞人在先又打人在后,無論起因為何都不該禍及我這路人,而諸位與我萍水相逢卻不忘施以援手當屬俠義,喬家之人歷來有恩必報當行此禮。”
話到最后喬捌肆再次抱拳行禮,完全沒注意到周圍人等皆目瞪口呆,還是宋謙淡淡一笑出口解圍道:“都是江湖兒女何必謝來謝去,相遇即是緣分當舉杯對飲,蘭英,廚房可否方便?”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含笑點頭,趙蘭英則嬌嗔的瞥了宋謙一眼便轉身離去,可剛邁出沒兩步喬捌肆卻急道:“且慢,額,在下此行公務在身不便久留,還有一位隨行護衛估計也該尋來了,待公務辦妥捌肆必做東宴請諸位,屆時請一定賞臉。”
“哦,那喬大哥當以公務為重,近日我等都在四方城逗留,來日方長便是。”
葉臣本著不強人所難的態度出言寬慰,隨后抬手禮讓準備親自相送,喬捌肆見狀也不扭捏,默默點頭順勢走出房門,可剛來到院中就有一道洪亮之聲突然傳來:“喬捌肆,你磨磨唧唧的還有完沒完,我打個酒的功夫都能把自己給弄丟你真特娘的是個人才,先不說害得我折騰一整晚,要是延誤了公事讓我鐵老九的臉皮往哪擱,跟你個后生出門可真不省心。”
這一嗓子來的有點突然,待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名四旬男子立于一側墻頭,除腰掛酒壺懷抱長劍外渾身打扮與喬捌肆別無二致,應該就是那位隨行護衛,可是,這言語態度任誰看來也不像護衛所為,而且,以葉臣當下修為被其掃過一眼仍舊生出如芒在背之感,這說明此人修為絕不低于中級戰士五階,這么一來兩人的主次關系就更加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