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救生艇瞬間擠滿了五個人和必要的裝備,吃水線立刻到了危險的位置。
更糟糕的是,艇身一側(cè)有幾個不太顯眼的彈孔(顯然是之前戰(zhàn)斗的遺留),海水正汩汩地涌入。
“劃!快劃!”
深藍和烏魯魯抓起艇上的備用槳,拼命朝著潛艇的方向劃動。
這是一場與死神賽跑的艱難跋涉。狂風(fēng)試圖將小艇掀翻,巨浪時而將他們推向高峰,時而又將他們拋入深谷,甚至有一次,一個巨大的側(cè)浪差點將小艇整個拍翻,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死死抓住艇上的固定環(huán)。
海水不斷從彈孔和縫隙涌入,夜鶯和蜂醫(yī)不得不用一切能找到的容器瘋狂舀水,但效果甚微。小艇甚至一度被一股混亂的海流帶偏,反而離潛艇更遠了。
他們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大自然的力量和不斷下沉的小艇,一點點地、艱難地重新調(diào)整方向,向著那艘在風(fēng)浪中如同黑色堡壘般的潛艇靠近。
最終,在他們幾乎精疲力盡、救生艇半沉的時候,他們終于抵達了潛艇的舷側(cè)。
一根粗大的繩索從指揮塔圍殼上拋了下來。
“抓住繩子!一個一個上!”
上面?zhèn)鱽砉蚩怂暮奥暋?/p>
露娜率先抓住冰冷的、濕滑的繩索,在潛艇水兵的幫助下,艱難地攀爬上光滑的潛艇外殼,最后被拉上了指揮塔平臺。
深藍、烏魯魯、蜂醫(yī)、夜鶯也依次被拉了上來。
一登上相對穩(wěn)固的指揮塔,幾名哈夫克軍官立刻迎了上來。
為首的中年艇長(軍銜少校)伸出手,用力地握了握露娜冰冷的手,又拍了拍深藍和烏魯魯?shù)募绨颍樕蠋е俸笥嗌膽c幸和同情:
“辛苦了!兄弟們!真是災(zāi)難!快,先下去!下面安全!這鬼天氣!”
另一名軍官看著他們狼狽不堪、渾身濕透、凍得嘴唇發(fā)紫的樣子,甚至帶著一絲優(yōu)越感地安慰道:
“別擔(dān)心,到了下面就好多了。我們有充足的熱水,可以好好洗個熱水澡驅(qū)驅(qū)寒。別看我們這是打仗的鐵疙瘩,里面的生活設(shè)施可比你們掃雷艇舒服多了,甚至比很多水面艦艇都豪華!”
GtI的特戰(zhàn)隊員們臉上擠出感激和虛弱的笑容,心里卻在瘋狂地冷笑和嘲弄。
熱水澡?
露娜心想,我們知道你們的淡水制造量和熱水供應(yīng)時段,甚至知道哪個淋浴頭水壓最不穩(wěn)定。
豪華?
蜂醫(yī)暗自撇嘴,無非是多了點意大利咖啡機和真皮沙發(fā),每個艙室的空間依舊狹窄得讓人窒息。
內(nèi)部構(gòu)造?
深藍和烏魯魯?shù)难凵窠粨Q了一下,從指揮艙到魚雷室,從AIp燃料電池艙到最低下的污水處理系統(tǒng),每一個閥門、每一條通道、甚至軍官浴室馬桶的沖水按鈕在哪兒,我們都背得滾瓜爛熟。
你們這艘鋼鐵棺材,對我們已經(jīng)沒有秘密了。
但他們嘴上卻說著:
“太感謝了!真是……真是太幸運遇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