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少爺沒堅持住,假裝路過上房,回回當著少奶奶的面兒路過,可惜沒撈著臉面,愣是路過了七八回也未能盼來少奶奶一個臺階。
梅娘不給他臺階下。
簡珣也是硬氣了一回,真就沒有主動進上房。
憑什么每次都是他向她低頭。
憑什么她跟別的男人不檢點,還不準他大聲說句話,說了便惡人先告狀,冷落他。
不二梅齋的幾個近身丫鬟洞察了一切,益發(fā)屏息斂神,尤其當著曹媽媽與孫媽媽的面,不敢泄露半分。
夫人本就因為小兩口留在了京師,梅齋的丫鬟各個心知肚明,誰敢在這種時候說錯話辦錯事,萬一挑起夫人與少奶奶事端,少爺斷不會容人的。
她們在梅齋當差,自然得守著少爺?shù)囊?guī)矩。
話說兩位媽媽,是夫人的人不假,可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這個府邸未來誰當家,斷然不好無視眉眼高低告去夫人的清苑。
眼下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小心哄著,畢竟是小兩口,鬧個把月臉子總會好的,讓長輩摻和進去才麻煩呢。
黃時雨并沒有故意冷落簡珣。
在她眼中,腳下的土地每一寸都是他的,就連她的人也是他的,他有權出入任何地方,也有權對她做任何事。
只沒想到他全然惱了她,厭惡如斯,默然劃清了界限,一個上房一個書房,每日上衙也不再同乘。
起初她深感不知所措,微微慌亂,后來不知不覺習慣了。
偶爾相遇,她顧念舊時情誼,試圖說句緩和的話,誰知才打一聲招呼,就被他冷若冰霜的眼神瞪回去。
她也是頭一回見識到簡珣的鋒利與森冷,不知該如何應對。
唯有當著婆母的面,簡珣才正常。
弄得她都有些迷糊了,手忙腳亂配合著。
度過最初的無措,黃時雨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畫署,又給自己在上房置辦了一間小書房,倒也輕松自在。
端午節(jié)后姐姐隨同市舶使的曲大人趕往清寧縣,姐妹二人約好明年一定相見,就此依依惜別。
夫妻失和這種事長久下去不是辦法,也不可能完全瞞得住長輩。
尤其簡珣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圈,神色怏怏,終于引起了程氏注意。
時間已經來到了六月初,黃時雨的肚子還是沒動靜。
程氏想不注意都難。
好在梅齋的下人心齊,并未說漏了嘴。
付媽媽和曹媽媽幾番糾結,欲言又止。
黃時雨知道再這樣下去終會露餡,連忙親自去了趟書房求和,不意簡珣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