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虎子正舒舒服服地臥在廚房邊的角落里,抬著頭,伸著粉紅的大舌頭,“哈赤哈赤”地喘著氣,一副又丑又萌的樣子看著她。
“喲,虎子,你還真給打開了呀?是不是里面沒你喜歡的骨頭?”宋玉蘭笑著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舊紙和照片。
那張黑白照片已經相當模糊,邊緣泛著嚴重的黃色,顯然是被隨意丟棄,并未好好保管。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雖然影像不清,但依稀能辨出溫婉的氣質。
照片側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宋錦寧二十歲留念。
宋玉蘭還是第一次見到生母的模樣。
都說她長得像母親,但照片過于模糊,她很難找到相似的感覺。
相反,一種奇異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照片里的人,像極了上一世她認識的某個人。
也許是重生的緣故,上一世的許多記憶變得非常模糊。
宋玉蘭蹙著眉頭努力回想,卻始終抓不住那個清晰的影子。
她搖搖頭,不再糾結,輕輕拂去照片上的灰塵,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珍重。
再看那幾張紙,上面都是些摘抄的古詩詞。唯有最后一張,只孤零零地寫著一句,筆跡格外用力,力透紙背:
天恩后,金花屢錫,攜老共卿。
宋玉蘭怔怔地看著這句詞,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那深深的墨痕。
她的名字……“玉蘭”……會不會就源于這句深情的詞?
這分明是一首祈盼白頭偕老的詩句。
難道,這是母親宋錦寧記錄她與丈夫的愛情?她帶著疑惑,又仔細讀了前面幾張紙上的詩詞。
與最后這首“攜老共卿”的深情祈盼不同,前面的詩詞字里行間透著悲涼,彌漫著一種隱忍的苦澀和尋而不得的悵惘。
如果這些真是母親宋錦寧留下的手跡……
宋玉蘭心中微動,她的生母,似乎是個頗有才情,卻也深藏心事的女子。
宋玉蘭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指尖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將紙張仔細疊好,照片小心地夾在中間。
宋福生給她的東西,向來是篩了又篩,能讓她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才怪。
一轉身,卻見陸奕辰不知何時已出來,正挽著袖子,安靜地坐在水盆邊搓洗著衣服。
她心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把紙和照片往口袋深處一塞,快步走過去:“哎呀,放下放下!我來洗就好。”
她伸手就去拿陸奕辰手里的濕衣服,語氣里帶著點不容置疑的急切,“快去想想,明天去姑姑家,咱們帶點啥?總得像個樣兒。”
她沒有娘家可回,新婚“回門”只能去姑姑那兒,這也是宋彩霞暫時沒搬過來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