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陳跡并不是在說氣話,而是真的沒有想過回到陳家。
可陳家那高大光鮮的門楣,難道不是人人都向往的嗎,怎會有人主動割舍呢?
席間,白鯉郡主看向世子:“哥,是你邀請他來的嗎?”
“不是啊,”世子搖搖頭:“我也不記得給醫館送過請柬……不過不重要!”
白鯉郡主思索片刻,竟突然起身:“這里沒意思,我出去走走!”
世子看著妹妹的背影欲言又止:“你……”
……
……
回去路上。
“佘師兄,為何替我出頭?”陳跡好奇道。
佘登科走在路上,高壯的身影卻因為低著頭,顯得不那么魁梧了,他低聲道:“昨日差點害
了你,對不起,我當時昏了頭。咱們兩年的交情,被我給毀了,我真該死。”
陳跡又問:“你當時只是為了救春華一命嗎?”
“也有私心,春華說這件事情如果做成,她就去求靜妃將她許配給我,往后我倆安心過日
子。”
劉曲星譏諷道:“春華說什么你都信,你家那么窮,她能舍了王府的榮華富貴跟你?”
佘登科反駁道:“她不是那種人……陳跡,這件事能不能別給我哥和我爹說,他們知道了肯
定打死我。”
“放心,不會的,”陳跡笑道。
一旁的劉曲星有些懊惱:“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也真是不爭氣,
都文曲星下凡了,怎么就讀不懂那些經義呢。現在出門自我介紹,都有點不好意思提自己的名字
了。”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便是寧朝讀書人最大的夢想。
可這不是陳跡的夢想。
他的夢想是什么?他曾經的夢想是做外交武官,可寧朝與景朝都不值得他賣命,于是他現在
也就沒了夢想。
沒有想守護的人,沒有想守護的地方,只能勉強自保,被這時代的洪流推著走。
今天,火藥與劍種這兩個詞,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當這兩樣東西放上天平,也許代表命運的天平,就會向他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