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詐死。
陳跡定睛看去。只見元掌柜面色發黑。已是油盡燈枯之象。
方才那長戟上竟還抹了毒?
他從地上拾起長戟,一步步走向元掌柜。正當他要抬起長戟補上一擊時,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不對。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陳跡緩緩收起長戟,靠在墻上說道:“死在你們自己人手里,可真夠窩囊的,下輩子記得別做景朝人?!?/p>
這時,他抬頭向周遭看去,卻發現天馬不知何時出現,正站在他頭頂的屋檐上,低頭默默注視著他。
陳跡心中一驚。
天馬沒與他打招呼,而是輕飄飄跳下墻來,從袖子中取出一粒丹藥,塞進元掌柜口中。
短短數個呼吸的功夫,元掌柜的呼吸漸漸粗重,連臉上的黑色也迅速褪去,紅潤起來。
凌亂的腳步聲傳來,金豬一瘸一拐的跑進小巷子,蹲在元掌柜身邊,拎起對方的領子:“竟敢陰老子?!?/p>
元掌柜悠悠轉醒:“大人饒命!”
金豬剛要一拳砸在他臉上,卻被天馬攥住了拳頭。
他抬頭看去,天馬無聲的搖搖頭。
金豬臉色數次變幻。最終低頭朝元掌柜看去,“如今景朝的人比我們還希望你死,這天下之大,哪里還有你的容身之所,說,到底愿不愿意配合我們?”
元掌柜趕緊道:“愿意,愿意!”
金豬凝聲問道:“你今晚到底有沒有約長鯨?”
“約了!”
陳跡默默看著這一幕,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確定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密諜司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罷了。
刺客的長戟雖凌厲。但除了元掌柜,卻無一密諜身死,第一支長戟明明就有機會殺金豬的,可那一戟偏偏從馬車正中飛過,金豬這么怕死的人,明明已跌落至先天境界,卻敢去追戰尋道境高手…
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詭異。
但最關鍵的那個細節,便是:西風說,鳥鳴一聲是召集,跟上,兩聲是包圍伏殺,三聲是撤離,四聲是干他娘的。
金豬在車里第二次回應哨聲,分明是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