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三個雅座帷幕遲遲沒摘,繡樓也有點急了,
然而,世子聽到陳跡字字珠璣,又看到白鯉健筆如飛,頓時就急了:“等下,我們自己能寫,別摘!”
可這話說得已然晚了。
卻見一層層帷幕摘下,三個雅座展露在眾人面前。
梁狗兒在大口喝酒,已喝得半醉,梁貓兒在一碟一碟的吃菜,如吃流水席一般。
再看佘登科、劉曲星及其他江湖人士們也好不到哪去,桌案上已一片狼藉噗嗤一聲,陳問孝哈哈大笑起來:“怎么都吃上喝上了”
林朝京端坐在桌案后面,面色沉凝:“今晚難得柳行首從秦淮河來到洛城,若她瞧見洛城文人是這副德行,該有多失望世子,今晚是文人雅會,何必帶這些粗鄙的江湖武夫來湊熱鬧”
世子看向林朝京:“我也是寫了詩才上來的,怎么,你能來,我朋友就不能來
林朝京搖搖頭:”不是說不能來,而是不合適來。
這幾位江湖朋友吃吃路邊面攤,逛逛紅衣巷多好,也符合他們的身份地位來這里豈不是暴殄天物
世子沉聲問道:“什么人該去紅衣巷
“自然是粗鄙的尋花問柳之人。
世子又沉聲問道:“那什么人才適合來白衣巷”
自然是你我這等有學識有身份的人。
世子緩緩起身,眾人以為他動怒了要與林朝京動手,可他卻忽然轉身向余登科等人拱了拱手,抱歉道:“不好意思,今日因我魯莽,帶各位見到了此等無知傲慢之徒,我向各位賠個不是。
若白衣巷都是此等文人雅士,那我們往后不來也罷!我一人受辱且無所謂,可連累朋友受辱,是我的不對,走吧!”
梁狗兒納悶了:“世子,咱們去哪j
世子站直了身子朗聲大笑:“走,去紅衣巷喝花酒!
說罷,他竟拂袖帶頭往樓下走去。
梁狗兒與梁貓兒抬起陳跡的竹椅跟上,一大群人同進同退,一點也不沮喪,宛如要參加婚禮般喜慶。
白鯉坐在桌案后面,提著筆,呆呆的看著一群人烏泱泱離開,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才剛剛把陳跡念的詩句寫完啊。
世子在樓梯上呼喚:“白鯉,走了!”
白鯉本打算將寫好的詩帶走,思索片刻,卻又將卷起的詩詞放下,這才追下樓去:“來啦來啦!
繡樓二層重新安靜下來,陳問宗狠狠瞪了陳問孝一眼,這才起身來到世子桌案前,拿起方才寫好的詩詞來看。
只是這一看便怔住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無一秋字,讀之卻覺秋風蕭瑟,落寞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