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顯下車,走至老頭身后,隔空與面具對望。
牛面背后的金豬瞇起眼睛,他看了看老頭腰間的山花鬼錢,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兩名壯碩漢子脖子上的詭異紋身,渾身繃緊。
金豬悄悄看了陳跡一眼,他不知道陳跡在紙條上到底寫了什么,竟將邊鎮(zhèn)兩個消失已久的殺坯給招了過來。
難不成陳跡已將自己賣了,想要與劉家設(shè)伏圍殺自己?
不對,陳跡的手很平靜,手是心膽,手不顫便是心安。
陳跡很鎮(zhèn)定。
但金豬還不知,陳跡為何這么鎮(zhèn)定。
月色下,雙方誰也未說話,橋上越發(fā)凝重。
慢慢的,秋日清晨的霧氣泛起,遠(yuǎn)方天色漸亮。
正當(dāng)金豬想要開口打個圓場時,只聽陳跡平靜問道:“你劉家從匠作監(jiān)偷運火器時手尾處理得不干凈,走漏了消息,壞我等大事,此事該如何算?司主已抵達(dá)開封府,本擬定今日來洛城會晤,如今怎么叫我等給司主交代?”
金豬:啊?!
司主?
會晤?
金豬在那張木牛面具背后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下意識想要把陳跡扔在這里獨自跑路。
此時此刻他才終于明白,陳跡竟是要直接假扮景朝軍情司來與劉家接洽。
這哪是在辦案?
這分明是在賭命!
金豬也不是傻子,他已明白陳跡是想賭紅衣巷被圍后,景朝軍情司暫時不敢出來走動,全城搜捕之下,也不敢與劉家聯(lián)系。
趁著這個間隙,他們可假扮景朝軍情司,牽著劉家一步步走進(jìn)圈套里來,主動交出罪證!
可此事如走鋼絲,萬一景朝軍情司與劉家還保持聯(lián)系,萬一景朝軍情司與劉家還有什么特殊的約定暗號……稍有差池,他們倆今天可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劍走偏鋒的瘋子!
正思索間,劉明顯聽陳跡質(zhì)問,微微瞇起眼睛:“匠作監(jiān)?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陳跡平靜道:“莫要再耽誤時間了。”
劉明顯冷笑:“我劉家奉公守法,如果尊駕今天約我前來,只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可要拿下兩位當(dāng)做景朝賊子送去密諜司了。”
陳跡淡定問道:“云羊、皎兔開棺之日,劉大人殺了自己祖父,謀逆弒祖之人,談何奉公守法?當(dāng)日若無我等提醒,劉大人恐怕已是階下囚了。”
金豬一怔,他聽陳跡侃侃而談,根本不像是演的。若不是夢雞親手試過陳跡,他幾乎以為身邊真的站著個景朝諜探,少說也得是個司曹才行。
他心中也有狐疑。
看過卷宗的明眼人都知道,云羊、皎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