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的皮肉呈現暗紅色,顯然是反復潰爛,久久不愈。
一旁的兩位高僧即便已經修得心神波瀾不驚,卻在看到這樣觸目驚心的瘡口時,還是一震。
這可不是小病了!皇上簡直是惡瘡纏身啊!
“小恙?”皇帝聲音帶著壓抑的痛楚和焦慮,“太醫院什么方子都試過了,膏藥、熏蒸、內服……皆不見效,反反復復,愈演愈烈。”
他抬起頭,眼中是深深的不甘和一絲恐懼。
“大師,朕尚在精壯之年,難道就真要因此……不行了嗎?”
禪房外。
暑熱炎烈,長公主今日盛裝華服,自然早已熱的滿頭細汗。
此時,她跟太子站在樹蔭下,盯著不遠處的禪房。
不一會,大太監出來,說皇帝傳召欽天監監事入內。
太子瞇眸,壓低聲音:“姑姑,父皇當真信得過福女一說么?”
長公主拿帕子擦著額角的汗水,紅唇微勾:“他當然信,因為人在病弱無助的時候,什么辦法都會嘗試。”
“就怕這個欽天監監正壞我們的好事。”
“不會,”長公主頗有自信,“他是本宮的人,他的家人都被本宮拿住了,豈敢不從?”
太子抿唇一笑:“還是姑姑足智多謀,顧慮全面。”
報恩殿內,香火繚繞,肅穆莊嚴。
許靖央手持線香,正準備為戰亡將士敬香,不少官員趁機跟隨而入,紛紛上前與她搭話。
“王爺心系將士,實乃我等楷模。”
“邊關大捷,全賴王爺神威,將士們九泉之下亦當感念。”
“日后還望王爺多多提攜……”
一時間,殿內滿是奉承之聲。
許靖央立于報恩殿中,身姿筆挺如松。
周遭官員的奉承之聲不絕于耳,她卻面色平靜無波,仿佛那些話語只是穿堂而過的風。
她已經習慣站在這權力的中心,受人仰望。
其實在許靖央心里,這供臺牌位上,每一個名字都比她更值得奉承和尊敬。
許靖央緩緩將手中線香舉至齊眉,對著滿殿英靈,深深一揖。
動作從容,氣度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