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娘冷笑一聲道:“我兒給我說過,只要他給皇帝說一句話,你們都得統統發配云南,別想再回來了!”
這話是真的,不是威脅,李岫臉色刷地慘白,他把靈位交給身后李嶼,向李岱抱拳道:“既然是天子相召,那就是特殊情況,服孝之事,我們不追究了!”
他不敢和裴三娘對視,轉身就走,眾人慌慌張張跟著他上牛車走了。
李岱望著牛車走遠,不由長長嘆息一聲,東西祠的關系算是徹底完蛋了。
“瞧你這個沒出息的,嘆氣做什么,這幫人欺軟怕硬,他們怕死,一定會來討好你,你等著瞧!”
裴三娘提著劍怒氣沖沖回去了。
李岱心情復雜地跟著妻子回去了,雖然妻子打了長輩,李岱嘴上不吭聲,但心中卻暗自痛快,四叔上次打了自己一拳,眼角的烏青幾個月才好,四叔也有今天??!
忍辱負重
從次宅鎩羽而歸,所有人都責怪李岫沖動,不考慮后果,置他們于危險境地,裴三娘說得沒錯,只要李鄴在天子那里說幾句話,他們都得被流放。
眾人把責任都推在李岫身上,李林浩更是哼哼唧唧,說自己因公受傷,硬要去了三十貫醫藥錢,最后只留下李岫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生悶氣。
這時,長子李渝走進來,躬身行禮道:“孩兒能否給父親說幾句?”
李岫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又想說什么?”
“孩兒覺得這次有點蹊蹺。”
“什么蹊蹺?”
“孩兒去問了幾個朋友,他們都不知道五叔復職之事。”
李岫一拍桌子怒道:“你還叫他五叔?”
李渝連忙躬身道:“父親息怒,聽孩兒把話說完?!?/p>
李岫強忍怒火道:“你繼續說!”
“父親,既然這件事還于一個內部的狀態,李淮又怎么會知道?他解釋是太學同窗告訴他,但孩兒懷疑,是宇文家族把消息告訴他,他先告訴孩兒,孩兒不為所動,他又告訴了四叔,四叔才告訴父親”
“你到底想說什么?”李岫不耐煩地打斷兒子的話。
“孩兒懷疑李淮時宇文家族安插在我們家族內的一顆棋子,專門挑撥離間,破壞東西兩祠之間的關系?!?/p>
李岫心中的怒火又漸漸盛了,他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我愚蠢,中了別人的挑撥離間之計,李岱光明磊落,搶了我的爵位是應該的,為父親只守孝一年是應該的,是我無理取鬧?”
“孩兒沒這個意思,孩兒只是說,東西祠本來是一家,不應該中了別的挑撥之計,鬧得勢同水火,讓祖父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李渝的最后一句話如刀一樣戳進了李岫的心中,他一年來所經受的委屈和對付父親安排不公平的怨恨一下子爆發了。
李岫沖上去,狠狠一巴掌把李渝打翻在地,指著他大罵:“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給我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