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談到一個迎親路線,走陸路還是水路,我說要和親家商量一下。”
王氏微微笑道:“如果在園宅辦婚禮,還是水路比較好,更方便,而且獨孤家就有兩艘畫舫,船夫也是獨孤家的下人,其中一艘大畫舫只有主人才能使用,不用去外面租了,租的畫舫不知迎了多少親,總覺得不舒服。”
裴三娘大喜,“那就定下來走水路,我就給婚慶店說一聲,用自己的畫舫。”
三人又商議片刻細節,一致決定,獨孤家會送一些婚慶物品過來,不用去外面租,司儀很重要,涉及權貴比較多,一般人當不了,由獨孤家來安排。
這里面還有個重要角色,就是獨孤老太太,結發和合巹兩個最重要的環節,都必須由她主持,最年長的女性長輩。
六月二十六日,李鄴率領百名騎兵終于抵達了長安,晝夜兼程,用了一個月零十天,行程八千里,人和馬都變得十分黑瘦。
帶百余騎兵進不了城,李鄴在城外包下一個很大的客棧,讓士兵們住進去。
他自己則帶了兩名騎兵牽馬進了城。
離開長安一年半,此番再回來,長安風物依舊,但李鄴竟然有一種隔世之感。
三人來到了宣平坊,此時正好是下午,只見一輛馬車停在自家府門前,父親李岱從馬車里出來。
李岱穿著一身紅色官服,腰佩金帶,這是四五品官的官服,李鄴記得父親是從四品上階的太中大夫,不知有沒有升官了。
李岱若有所感,一回頭,忽然看見了遠處走來的兒子,他頓時又驚有喜,連忙喊門房,“快去通知夫人,公子回來了!”
門房飛奔進去,李岱大步走上來,和兒子緊緊相擁,“你什么時候到的?”
“剛到,剛剛進城。”
“這么快,我是說從碎葉到這里,才才四十天吧!”
李鄴點點頭,“晝夜兼程,一天走兩百余里。”
李岱打量一下兒子,嘆息道:“那一定很辛苦,看你瘦成這樣,你母親肯定會很心疼。”
“鄴兒!”不遠處傳來母親裴三娘的聲音。
李鄴一回頭,只見母親從宅子里奔出來,他拍拍父親的胳膊,快步走上前,向母親伸出雙臂。
裴三娘奔上前緊緊摟住兒子,眼睛一紅,淚水撲簌簌落下,“鄴兒,你不是說春天回來嗎?娘脖子都盼酸了。”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哎!回來一趟真不容易。”
裴三娘捧著兒子的臉,又心疼起來,“你怎么黑瘦成這樣,都快瘦得沒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