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隨即又在黃河酒樓舉行盛大酒宴,宴請韋見素一行。
酒至半酣,韋見素感嘆道:“我發(fā)現(xiàn)戰(zhàn)爭才是最快的致富捷徑,一場洛陽之戰(zhàn),你們搞到了幾百萬石糧食,幾千萬貫錢,什么問題都解決了,這么多財富,朝廷至少要積累二十年,哎!安祿山、史思明辛辛苦苦忙碌了這么多年,最后給你們做了嫁衣,你們殿下厲害啊!時機抓得非常精準”
眾人面面相覷,這位韋相國酒喝多了,李鄴舉杯笑瞇瞇道:“韋相國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酒敬得太少了!”
眾人哄堂大笑,一起上前敬酒,韋見素招架不住,被灌得酩酊大罪,李鄴隨即安排馬車送去貴賓驛館休息。
官房內(nèi),李鄴和李泌、劉晏三人商議這次韋見素之行意圖。
李鄴先對二人道:“有件事我沒告訴兩位,我父親已經(jīng)辭相了,改任文淵閣大學士。
李泌點點頭,“安史之亂結(jié)束,雖然中原和江淮還有亂象未消,但大問題沒有了,朝廷向西看已成為必然,李相國在這個時候辭職,應(yīng)該也是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李鄴嘆了口氣,“確實如此,我父親辭相的導火線就是我們占領(lǐng)蕭關(guān),朝廷震動。”
劉晏沉吟一下道:“那么這次韋相國前來,恐怕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解決延州的危機。”
李泌也贊同劉晏的判斷,他對李鄴道:“應(yīng)該是劉使君的分析,安史之亂結(jié)束,雖然河北和中原還有藩鎮(zhèn)割據(jù),但并不急迫,可以緩緩解決,真正急迫的是巴蜀和隴右,但朝廷不可能同時解決兩個方向,所以這次韋相國出使隴右,真正的意圖是想和我們達成某種默契,穩(wěn)住我們,雙方各守其土,相安無事,然后朝廷集中精力解決巴蜀的危機。”
李鄴點點頭,“如果是這樣,也正中我的下懷,解決了延州危機,我要集中精力對付吐蕃,朝廷那邊我也希望穩(wěn)定下來。”
次日下午,李鄴和韋見素舉行了閉門會談,協(xié)商解決延州問題和蕭關(guān)問題。
“蕭關(guān)問題和延州問題實際上是一件事,沒有延州危機,那么就不會有蕭關(guān)事件。”
李鄴很坦率道:“我們并沒有侵占延州的任何意圖,只是在延州開礦,而且我們開采的黑油也不在工部的備案范疇內(nèi),只需要地方同意,我們就能開采,派兵守衛(wèi)礦田也是通常做法,并不干涉延州政務(wù),這次朝廷出兵一萬,驅(qū)趕我的守衛(wèi),占領(lǐng)我的油井,實在做得過份了,我也希望能談判解決這件事,如果談判無法解決,那只能武力爭奪,但責任不在我們。”
韋見素點點頭,“延州事件天子并不是很了解情況,被魚朝恩誤導了,在我的說服下,天子已經(jīng)改變了態(tài)度,天子有三個原則要求,如果殿下同意,那么河隴軍完全可以繼續(xù)采油,大家相安無事,不知殿下是否同意?”
李鄴不露聲色道:“請相國說三個原則要求!”
韋見素緩緩道:“
計輸一籌
具體細節(jié)談判由劉晏負責,朝廷方面則是兵部侍郎皇甫云擔任主談判,首先是有償開采,河隴軍提出了用一次性買下陳家溝以及周圍方圓三十里的土地,這個方案得到了韋見素的同意,雙方最終達成了三萬貫錢購買土地的協(xié)議。
其次就是共享原則,但共享原則之下不能沒有節(jié)制,雙方商議后決定,每方最多只能開采六口油井。
簽字,韋見素則代表朝廷在協(xié)議上簽字蓋章,韋見素隨即率領(lǐng)手下返回朝廷。
韋見素立刻用鷹信通知天子,談判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李亨接到鷹信大喜,他當即下旨,命令仆固懷恩的軍隊立刻撤出延州。
盡管仆固懷恩心中極為不滿,但這個時候,他還不敢公開對抗圣意,他只得派人去通知仆固玢率軍撤離延州。
但他有條件,仆固玢必須滿載火油撤出,否則必將受到軍法嚴懲。
入夜,五百名河隴唐軍士兵從東城潛入了膚施縣,而仆固玢的一萬軍隊則駐扎在陳家溝附近,距離縣城還有三十里。
五百名河隴唐軍兵分五路,奔赴五家陶罐作坊,趙惠率領(lǐng)一百士兵沖到最大的一家陶罐作坊,將幾名駐窯士兵打暈,并捆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