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史》(佚)載:(須)公二年,元旦,正大子壯再使田,習禮儀、侍大子。)
雪,終于停了,大子壯率領的龐大使團到了田地,受到了田大子康等人的熱烈歡迎,田公須撥出房舍、糧食,優待正國來的使節及學子們,大子康請來令狐子、隗子等人制訂了詳實的演禮規范,用以教習,正大子壯帶領使團更是畢恭畢敬地學習著田國的禮儀。
“我大田禮儀起于舜、禹之時,與周公之禮制同宗同源,禮制天下者,乃千載文明不絕,萬古之國常青。。。。。。”隗子盡心盡力地講解著,大子壯等人如癡如醉地聽著。旁邊坐著的幾個人,暗暗地想著各自的心事,他們就是鄶陽、狐偃沖和阿玄、阿荒,還有前來湊熱鬧的臺叔、穎叔等人。
詩河灣一片茂密的竹林,早已被大雪封成了一道道冰墻,鄶陽和阿玄鉆進冰雪覆蓋的竹林中,立馬便消失了,竹枝上落下的成團成塊的雪餅,很快掩蓋了二人的蹤跡,再往里走,竟然是另一番天地,幾間竹屋冒出淡淡的柴煙,三五名武士正在雪地里訓練著擒拿格斗之術,一兩個粗使的女人正忙著造飯,見二人歸來,禮貌地施禮,又各干各人的活計去了。二人沒有多說,便進了密室,脫下厚厚的衣裳,步入一池溫湯之中,原來是有溫泉水的,怪不得這里的雪早已化得干干凈凈的了。
鄶陽抱著阿荒赤裸白嫩的身軀褻玩著,慢慢地問道:“荒,依你的意思,這個正壯如何?”
阿荒淡淡地說道:“不過一高明的乞食客罷了,然正公出此妙招,實在是高,聽說正國還向周邊的許、玉、舊魯、尉氏、焉、華、仲乃至于杞、陳等大國,都以天子九卿的名義派出大批使團,不僅向諸國宣告了新正國的存在,也就食于出訪之國,以解其糧荒,保其士子根苗,實在是高啊。”
“不錯,不錯,”鄶陽似乎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手里捏著了某樣東西,問道:“荒,以你的見解,這個大子壯,我們是除之?還是留之?交之?還是絕之?要知道他們正在濁歧之地砍伐森林,早晚是要和我們鄶人有交際的,不如乘其危難、羽毛未豐之季,除掉他,豈不快哉。”說完,手上使勁地一捏,阿荒痛得淚水都快出來了。
“除之,不可,他正人是羽毛未豐,我鄶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以我們的實力,不足以滅田,更不足以滅正,當今之計,當游離于二者之間,得漁翁之利,可也,萬萬急不得。”阿荒說著,溫存地看著鄶陽,鄶陽的欲火在燃燒著。
隗子的竹林草廬同樣,上演著一出好戲,田國的大子康與正國的大子壯相互愛慕,竟然結為百年好合之交了,正壯一身艷麗的裝束,畢恭畢敬地侍奉著大子康,隗子像模像樣地主持著二人的結交禮儀,而那位采桑姑娘正忙著侍奉著她的“主母”,大子康偷偷地看著正壯委屈的淚水,暗自揣度著,隱忍著內心刺痛,他等待著一鳴驚人的時機。
這真是:
冰雪無恥掩荒唐
竹林羞羞遮霓裳
為國舍身正人淚
男風幾度田人狂
君臣一心赴國難
大丑小丑謀裂疆
莫罵后世寫書人
國破人亡有前章
就在大子康、大子壯結交之時,狐偃沖正躲在大姐的懷抱之中,享受著狐偃長女的溫柔,其實她們姐妹三人并非是什么三胞胎,狐偃仲、狐偃季是真正的雙胞胎,而狐偃長卻是冒充的,她是老爹狐偃子派到田公須身邊的一把利劍,那兩個小的都聽她的號令,如今老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狐偃家族的野心也一天、一天地膨脹著。按照阿玄的計謀,第一步必須緊緊纏住田公須這個老東西,逼其立狐偃季為后,把大子之位讓于還沒有出生的小家伙。如若第一步有失,要么則采取軟手段,讓大子康身敗名裂,被田人所棄,要么采取硬手段,直接把大子康給搞掉。不過這硬手段極有可能引起田國內部大亂,而一塊肥肉在案,欲代田者恐怕不是他賴國一家,老令狐余威猶存,鄶子首虎視眈眈,如今又來了個靠殺伐征戰出名的鄰國,正國,與大子康又結下這不倫不類的交情來,讓老狐偃甚是驚慌,因而也加快了操縱后宮的步伐,這次派兒子火速進宮,見他的老情人兼大姐,就是來傳達命令的,一定要讓田須那老東西既聽命于狐偃三女,又不能讓他死于三姐妹的石榴裙下,這老東西要是現在就死了,恐怕就要出大亂子了,狐偃家的下場便可想而知了。
“沖,你告訴爹,那老東西一時半會死不了的,前些日子在我們姐妹身上掏空了身子,虛弱得很,還真有點支撐不住了,不過這些天好了,天天去玩那堆爛泥巴,身體也好了不少。沖,不提那老東西了,姐想你,那死東西根本滿足不了姐,姐想你。”狐偃長發出幾聲呢喃,狐偃沖卻一下子推開了姐姐,低聲說道:“狐偃長,記住了,無論如何要掌握田康那小子與令狐老娘們淫亂的證據,還有,必須把田康那小子拉上你們的床,哼哼,抓不到他淫母的證據,這淫亂后宮照樣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哈哈。”狐偃沖陰險地笑著,一把推開了姐姐,向門外走去,狐偃長的淚流了下來。
天晴了,雪化作了厚厚的冰蓋,壓實了糊涂河的河床,在糊河涂河交界處,是正弘的家園,雖是野人,他的日子過得殷實而滿足,但正人的到來打破了他平靜的日子,正弘無力抗爭,只好選擇了投靠與服從,他要幫助正人渡過難關,但他內心里卻充斥著矛盾與不甘心,他要在新的世界里尋求自己的位置,一個名號很高但沒有一點實權的左卿他是看不上眼的。
打開厚厚的冰蓋,糊涂河特有的小白魚便一條條跳了出來,不一會冰窟窿邊便跳滿了,正姜飛快地撿拾著一條條筷子長的白魚,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時代,那里是齊國的河岸,那里有她的夢想,她遠嫁到西陲,黃土蔽日,風沙不絕,她追隨夫君,一路征戰殺伐,多少日子提心吊膽,多少經歷險象環生,多少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如今好了,她似乎又回到了她春心萌動的時代,回到了故土鄉里,這里人們說話的聲音有點家鄉的味道。尤其是這個叫正弘的男人,白凈而斯文,是她少女懷春時就設定的白馬王子,不像自己的夫君那樣粗魯而無情。正姜想著這些,臉上升起了淡淡的紅潤,東方女子的水靈與嬌美再次攀上了她的眉尖、鼻端,正弘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位齊國的公主,心內升騰起炙熱的火焰來,他的手伸向了那雙白嫩細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