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蓮拉著冰蓮回到了家中,幾天不見,親熱得如同親姐妹一般,喜蓮說:“蓮妮子,是你主動捅破窗戶紙的吧,要不咋說女人找男人隔層紙,男人找女人隔堵墻呢,你這妮子,我看是春心動了吧。”
冰蓮紅著小臉,往外邊掏著一大包一大包的中藥,說道:“喜蓮姐,還是先說你的事吧,這藥,要加水沒過藥,熬半個小時,然后男女同服,十天一個療程,這是三個療程的,等一個月,懷不上的話,就再服一個療程,對了,這是藥方,可以到公社衛(wèi)生院去抓藥的。”
冰蓮說話的時候,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來,是張藥方,喜蓮連忙疊起來,放好了。冰蓮似乎又想起來什么,自己的臉倒先紅了起來,小聲說道:“姐,還有哪,就是、就是,你們那個的時候,要在那下面,”冰蓮用手羞澀地指了指喜蓮肥胖的屁股,說:“那下邊放點東西,最好是枕頭,而且那個以后,要停一會的。”
喜蓮似乎聽懂了冰蓮的話,看著冰蓮羞得如同紅布的小臉,說:“你這妮子,學(xué)得倒是挺快的,跟姐說說,是不是他教你的,妹子,就這兩天,可跟他那個了?”
冰蓮一下子扭過身子去,生氣地說:“人家才沒有呢,他說了,回去要跟他們廠長匯報,要明媒正娶俺,不讓俺受委曲,還說了,讓俺到他妞妞那幼兒園去當(dāng)老師,教孩子們唱歌、唱戲,還說讓俺哥到什么俱樂部去給大伙拉弦子呢。”
喜蓮能看出冰蓮的幸福來,他聽自己的男人說過,老黑這個人靠得住。正在這個時候,自己的男人領(lǐng)著三位領(lǐng)導(dǎo)看老娘來了,喜蓮連忙跟著到了后院。武老太好像已經(jīng)得到了信,收拾得干干凈凈地坐在自己屋里等著呢。
“老嫂子,聽出來我是誰了嗎?”老蕭上前抓住了武老太的雙手,武老太睜了睜幾乎看不到什么的雙眼,笑著說:“大堅啊,要是讓嫂子猜,這突然來了個大活人,嫂子還真猜不到,不過剛才小河媳婦來過了,還給我整了整衣裳,說是你蕭隊長回來了,嘿,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嫂子想你們啊。蕭啊,聽說你回來要給海寫戲啊,嘿,聽嫂子一句話,這戲啊,還是不寫的好。”
幾個人愣住了,沒想到武老太會說出這話來,連忙說道:“大嫂,這可不是武團長自己的事,也不是咱們個人的事,這是民族大義,是咱整個清河驛革命老區(qū)的光榮,是死去的、活著的、沒有信息的英雄們共同的光榮,所以,鄧書記說了,這戲不僅要寫、要唱,還要寫好、唱好,唱出咱清河驛人民的心聲來。”
“那行,那行,蕭啊,要是這樣,嫂子同意你寫、同意你唱,你蕭大堅是個學(xué)問人,嫂子相信你能寫好、唱好,但有一樣,你必須如實寫,你大哥武熙福當(dāng)過土匪,也與共產(chǎn)黨打過仗,還殺害過共產(chǎn)黨,而且,我們武家是地主出身,你嫂子俺娘家、官清河李家是惡霸地主出身,是作惡多端的惡霸,這些啊,都是你們文化人說的那個歷史事實。嫂子這一輩子也還不清那些血債啊。”武老太已經(jīng)瞎了的雙眼里流出了渾濁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