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說到軍事,倒是頭頭是道!
某種程度而言,他畢竟有足夠的資源,享受天下最大的軍事教育,便是他的恩師孫承宗,坐鎮遼東許多年,對于遼東的情況也有超出常人的理解。
因此天啟皇帝道:“不過由著張卿去試一試吧,試一試也是無妨的!他的性子比較倔強,朕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這現在真正憂慮的,卻是朝鮮國,如今袁崇煥一味的進行屯田和加強錦州防線,這固然是好,可東江鎮的總兵官毛文龍,一直襲擾建奴人的后方,朕本是用寧遠的袁崇煥和皮島的毛文龍,互為犄角。這建奴人見袁崇煥龜縮不出,定要轉過頭來專心對付毛文龍。因此……不出意料,今明兩年,建奴人定要攻打朝鮮國的。”
魏忠賢倒是理解天啟皇帝對局勢的憂慮。
東江鎮的毛文龍之所以能夠盤踞于皮島,是因為進可攻退可守。同時也是因為……朝鮮國和登萊一線乃是東江鎮的后勤基地,而建奴人想要解決毛文龍,偏偏他們又不擅長水戰,那么……進兵朝鮮國,就可切斷掉皮島的后援以及補給,這是想要將毛文龍困死。
與此同時,一旦朝鮮國被建奴人攻破,徹底倒向了建奴,這建奴人不但可以解決掉東江鎮的毛文龍,還可大大加強自己的實力。
只是……袁崇煥顯然是不可能派兵支援朝鮮的,畢竟……太遠了。
而且,這意味著大軍必須長途奔襲,一旦在野外遭遇了建奴人,那么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朝廷能支援朝鮮國的力量也是有限,將來,東江鎮更加的孤立,朝鮮徹底淪為建奴的附庸,可能只是時間的問題。
天啟皇帝道:“這些日子,格外注意朝鮮國以及東江鎮的奏報吧。下旨讓登萊巡撫,讓他也要隨時做好應對之策。現在最擔憂的……反而是寧遠……”
魏忠賢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道:“寧遠,陛下說的是袁崇煥?”
天啟皇帝點頭道:“不錯,朕若是建奴人,若是要進兵朝鮮國,定要派出一支偏師,佯攻寧遠、錦州一線,以換這袁崇煥派兵支援朝鮮,所以給袁崇煥一道旨意,讓他加緊防范,要以防不測。”
魏忠賢勉強笑了笑道:“寧遠與錦州一線防備森嚴,應該不會有什么差池。”
天啟皇帝直接搖頭:“袁崇煥此人好專斷獨行,擅空談!故而遇事,一定要多敲打,如若不然,他便要恣意妄為了。所以……還是下一道旨意吧!嚴厲地告訴他,各處隘口,定要嚴加防護,以防不測。”
看著天啟皇帝不容置疑的神色,魏忠賢沒有再多說什么,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對袁崇煥的印象還好,前些日子,袁崇煥還在寧遠和錦州給他建了生祠,在和他交往的過程中,姿態也是擺得非常低。
當然,魏忠賢是不會故意忤逆天啟皇帝的,于是道:“那著兵部下旨便是了。”
…………
殿試,是用皇榜的形式來放出的。
因此,當皇帝確定了科舉最后的名次之后,便會選擇黃道吉日放榜。
今日便是放榜的好日子。
于是一大早,無數士子又聚于貢院之外,熱鬧無比。
這一次的放榜,可謂決定了幾乎所有貢士的前途,再加上又有會元管邵寧沒有參加考試的緣故,所以爭議極大。
好在……因著管邵寧不參加殿試,倒是讓人去除了一個強敵。
人們已經開始傳聞,若是管邵寧不參與殿試,那么今科的狀元,就必定是劉若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