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生穿著囚衣,渾身帶著鐐銬,他已二十多歲,此時卻是蓬頭垢面,低垂著頭,一副戰戰兢兢,且好像是膽怯的樣子,竟是不敢抬起頭來。
進了殿,便在鐐銬的哐當聲中跪下:“萬死……萬死……我有罪……我有罪……”
張靜一坐在一旁,打量著這衛家生,見他如此,也不禁有點懵。
天啟皇帝極是厭惡地看著衛家生,道:“你是何人?”
“衛家生?!?/p>
“衛時春是你什么人?”
衛家生似乎精神渙散,麻木地道:“正是家父?!?/p>
“你的父親……勾結了建奴人,是嗎?”
“是。”
“怎么勾結的?”
“和商賈一起勾結……售賣他們火藥,還有軍械,以及鹽巴。”
“火藥從何而來?”
“從造作坊,偷偷運出來?!?/p>
“你的父親還想要毒殺朕是嗎?”
這衛家生居然對答如流,他低垂著頭,晃著腦袋……似乎精神已崩潰的樣子,卻又好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天啟皇帝幾乎詢問他什么,他便能立即回答:“是。”
“為何要毒殺?”
“畏罪……害怕陛下察覺私通建奴,所以……想盡了法子,想要殺死皇帝……只有這樣才不會被察覺……”
天啟皇帝聽到這里,又忍不住大怒道:“朕平日待爾等不薄,你們為何要如此喪心病狂?”
衛家生卻不知怎么回答了,只是哭喪著臉,干癟的嘴唇嚅囁道:“別打了,別打了,我都招,我都招,你讓我死吧?!?/p>
天啟皇帝見他語無倫次,便煩厭地道:“帶下去吧。”
接著,又將衛家的管家,以及賬房人等,統統都提了上來。
他們的回答,都是大同小異。
天啟皇帝隨即道:“衛時春在何處?”
沒多久,便有幾個宦官抬著一個人進來,此人已是遍體鱗傷,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慘上幾分。
天啟皇帝瞪大了眼睛,怒斥道:“衛時春!”
這衛時春沒什么反應。
天啟皇帝則道:“朕平日這般待你,你若只是貪心也就罷了,朕念在你祖上的功勞份上,還可饒你一死,可你卻要置朕于死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