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灣眾人平時吃的多是雜糧菜粥,逢年過節能吃干飯,家境再好些的能吃上一兩口肉,也多是放在鍋里亂燉,哪里吃過食肆里的炒菜,當即一個個狼吞虎咽,吃得是肚皮滾圓,險些走不動道。
多日奔波的疲憊在此時被驅散了一大半。
只是結賬時看到一頓飯吃了近二兩銀子,一個個心疼得險些想把飯菜吐出來還給掌柜。
等陳硯提出要去客棧開房讓他們歇息一晚,眾人便死活不愿意,將牛喂飽,又裝滿水和饅頭后,著急忙慌回去了。
這鎮江府的花銷實在大,往常的客棧光是一個房間的住宿就要二百個大錢。
陳硯本想開兩間房,一聽價錢,果斷選擇和陳老虎擠一擠。
這段時間趕路累得厲害,陳硯吃飽喝足,躺下就睡著。
被一陣巨雷般的鼾聲驚醒時已是半夜,陳硯幾乎是彈坐起來,就看到陳老虎躺在地上睡得深沉。
翌日一早,陳老虎醒來時已經精神奕奕。
見陳硯蘸水在桌子上寫著什么,他便湊過去看,雖看不懂寫的是什么字,陳老虎只覺得秀才公寫的字好,比族長寫的好多了。
等陳硯停手,陳老虎才憨厚一笑:“你怎么這般早就起床了,我昨晚特意問掌柜要了被褥打地鋪,就是為了讓你睡個好覺。”
半夜沒睡的陳硯:“……”
他終于理解夫子為何每回考試要開三間房了。
有些錢是不能省的。
當天陳硯就又開了間房,將陳老虎請了出去。
按察使司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結案,他總不能一直耗著浪費光陰。
陳硯就想去書肆一趟,買些書和筆墨紙張回來。
從孟永長那兒預支了稿費,那些畫也該盡早畫好給他。
吃罷早飯,陳硯就帶著陳老虎去找書肆。
陳老虎常年待在陳家灣,極少去一趟縣城,只有接送陳硯時才去過東陽府。
甫一去東陽府,就被其繁華熱鬧給驚住,如今來到更繁華熱鬧的鎮江府,就覺得兩只眼睛都不夠看。
陳硯前世在各大城市都待過,假期更是去旅游,見過了人人人人,自是不會被鎮江府震驚。
他這番從容更是讓陳老虎欽佩。
秀才公不愧是秀才公。
鎮江府的書肆也是扎堆開的,陳硯竟在其中見到了一家“墨竹軒”。
他頓了下,便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見到了一個闊別多日的熟人。